“由于这颗星出现得很突兀,我便让钦天监每日记录其势,眼见其数月之中光芒不减,反而有增长之势。”
“而这次出宫,临行前我曾在上清宫夜观星象,到了胥州之后又以蓍草做卦,卦象所指皆为紫微垣东南。天命所引,那时我便知道,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所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方延清听了他的话,愈发冷淡,“一个镇上小小的香师,能帮到你什么,让你心甘屈尊如此?”
“他可是贵人。”
林朝鹤面上不仅没有丝毫不甘,甚至眉目间笑意更浓:“贵人,可遇不可求。。。既然是贵人,无论怎么做都不算屈尊。”
只不过“贵人”的想法却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能不能随自己同去还不是定数。
不过无妨,反正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上天让我来找他,那便说明他或许便是可以助我之人。”
方延清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落在林朝鹤身上,看了看他这个十年未见的师兄,眉宇间划过一丝落寞:“你做这些当真是为了黎民百姓,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你还记得你的道吗。。。”
“心扰则神动,神动则心浮,心浮则欲生。”
欲生则伤神,伤神则失道。
林朝鹤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声道:
“待我功成事遂日,所做的一切,便都谓之道了。”
他的目光投向北方,不再看欲言又止的方延清,通透的眸子里映出苍穹之下的山河百态:
“师弟,你不用猜忌于我。”
“我毕生所求,无非是大燕国祚绵长,我道门久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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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处,晏辞将栓在树干上的缰绳解开。
“我过些天大概就要离开灵台镇了。”他对站在一边的归鹤道。
归鹤神情间明显有些不舍,大概是平时没人陪他玩的缘故,神情恹恹的:“那以后大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来山上了?等到斋醮之后,灵台观就又要闭关了,诶,好讨厌。”
晏辞坐上马车,看着他瘪嘴的样子,安慰道:“反正白檀镇离这里只有一天路程,等我有时间一定过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
归鹤不舍地点了点头,晏辞于是松了马车准备走,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山上传来的脚步声,晏辞朝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身青衣的道士施施然地从山上走下来。
晏辞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林朝鹤去观里访友,应该会在观里住上一晚。
“哦,观里没有空闲的床铺给我。”
他说。
然后斜睨了站在一边的归鹤一眼,归鹤本来见到这人就情不自禁有些紧张,此时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林朝鹤笑了起来,丹凤眼里神采奕奕:“怕我?”
归鹤赶紧摇头,虽然这人他不认识,但是还是不要让他不高兴的好,毕竟感觉师父不太喜欢他的样子,肯定很危险。。。
林朝鹤跟着晏辞跳上马车,看了看那里呆呆站着的小道童,按了按斗笠的帽檐:
“。。。照顾好你师父。”
随即马车便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