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薛檀的声音一顿一顿,仿佛卡了的老式磁带,生硬又诡异。
他慢慢指了指台上被吊起来的哥儿:“你能玩的伎子,我玩不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陶瓷瓶子就从他耳边飞了过去,“碰”地一声撞碎在他身后的柱子上,碎瓷片猛地炸裂开来向四周飞溅成雪。
晏辞眼看着薛檀那像玉一般质地的脸上,先是出现一条头发丝般的细痕,接着那细痕微微变宽,殷红色的液体从细缝中一点点蔓延到洁白的皮肤上。
那姓杨的翠绿衫子倒吸一口气,转头看着秦子观:“你怎么敢?!”
然而薛檀就仿佛什么也没感受到一般,他依旧安静坐在那里,接着伸出手指,将脸颊上伤口处漫下来的血液一点一点用指腹搽干净。
接着,他将那染血的指腹放到眼前认真地看了一眼。
然后他抬头看向秦子观。
晏辞清晰地看见他原本静如死水的眸底一点点蔓延开一丝异常的兴奋。
随后将那根染血的食指被他放到苍白的唇边,伸出血红的舌一点一点舔舐干净,原本毫无血色的双颊上莫名升起一丝奇异的绯色。
晏辞看着这一幕,眉心无法抑制地拧成了一道沟壑深厚的“川”字。
他感觉自己要吐了。
凑。
这变态。
还没等他再思考,就听到身旁的秦子观字字清晰地开口:
“给我往死里打。”
几乎是下一刻,他们身边身强力壮的家丁直接扑了上去,和那些个毫不示弱的薛家家丁扭打在一起。
芳华楼里原本小心透过门缝向下看的哥儿瞬间缩回屋内,花台前缩着的哥儿哭叫着拼命爬到一边。
伴随着老鸨和龟奴哭爹喊娘的惊叫声里,大厅里那些价值不菲的桌椅破碎成片,成套的瓷具碗碟摔在地上瞬间化为齑粉。
晏辞看着那些正直年轻力壮的男丁一个个抡起沙包的大的拳头丝毫不吝啬力气,也丝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脸上招呼,血肉伴着碎裂的牙齿和痛苦的嚎叫声横飞。
他心里砰砰直跳:幸亏这些人都没带刀。
等他正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就看到秦子观已经朝那花台走去。
他抬脚踹翻了两个冲上来的家奴。跳上台子,一言不发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将那绳索割断,稳稳把落下来的哥儿接到怀里。
晏辞刚跟着跳上来,秦子观就哥儿送到他怀里:
“你带着他走。”
晏辞下意识伸手要接过去,顺口问:“你呢?”
秦子观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径直射向薛檀,眼里寒意已经凝成霜。
眼见他垂下的袖里寒光一闪,晏辞眼皮一跳顿觉不妙。
于是赶紧将哥儿重新按回到他怀里,快速道:“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最重要的事赶紧带他离开这里,不然谁知道一会儿会生什么事端。”
然而后者压根没看他也没听到他的话,只是盯着薛檀,语气冷的可怕:“我让你带他先走,没听到吗?”
晏辞哪敢让他过去,正要再次开口,忽然见秦子观怀里,那本是昏迷的哥儿轻轻动了一下,手指无力地搭上他的衣襟。
接着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声:
“。。。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