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还不都怪你?”
晏辞茫然:“啊,为什么要怪我?”
顾笙怀孕这几个月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虽然没有叶臻当时那般难受,但是一想起自己在这受罪,晏辞却活蹦乱跳毫无影响,他就心里不平衡。
于是他在被子下蹬了一下腿:“我的腿也肿了,现在就像两根棒槌,你帮我揉揉。”
晏辞赶紧又坐到床尾给他揉腿。
顾笙舒服地眯起眼,半晌后他用脚趾戳了戳卖力给他揉脚的人:“喂,老实交代,今天是不是又有人给你送漂亮的小哥儿来了?”
晏辞顿时如临大敌,手上动作更是为之一顿:“天地良心,我可一个都没有收!”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而且他这么一紧张,手上力道就小了起来,顾笙不满地用脚趾又戳了戳他的胳膊:“用力一点。”
晏辞赶紧继续卖力气,这已经成了他们每天晚上的功课,只要他晚上有空就一定会帮顾笙按摩一下四肢。
顾笙浑身干干净净,柔软的黑发铺散开来。
晏辞这些日子忙着宫里的事务,白日里一直不在家,这回到了晚上才有精力问问家里的事:“苏合那边最近怎么样了?孙承修这几日都来府上给他看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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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修从原来一个三品的太医丞被贬为六品医官,这其中落差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晏辞先前去太医署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太医署的人私下里议论,说孙承修早晚还得被调回太医丞的位置。
此人生性孤傲,出身世家又医术高超,燕都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结交他。
晏辞将他带去了晏府之前,还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到此人,所以还特地告诫了府上众人一番,对待孙承修一定要有礼有礼再有礼。
晏府的仆人们到底是顾笙带出来的,都很听话有礼,谁也不敢怠慢孙承修,致力于让其“宾至如归”。
顾笙那一晚还叫人做了丰盛的菜品款待他,当晚孙承修离开的时候,晏辞还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晏辞在此之前的确没接触过像孙承修这种出身世家的人,正想着要不要第二天上门去拜访他。
结果第二天一早,晏府的门就被敲响了。
晏辞看着门口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极重极重的药箱子的孙承修,一时有些愕然。
对方一本正经道:“昨日来得匆忙,很多东西没带过来。”
由于孙承修被贬了官,这段时间也有了时间,自那日以后便时不时来晏府为苏合诊治,也就过了不过半个月时间。
苏合原本血色浅淡的面色便有了极为明显的改变,原本只能卧病在床连屋子都很少出的哥儿甚至有力气和惜容他们一起出门去市集逛逛。
他先前在胥州的时候淋了雨受了风寒。
晏辞记得当时胥州的郎中曾经说过,他身子也弱,若是肺部病情反复复发,用不了几年便会香消玉殒。
现在有了孙承修,看来这不治之症马上就可以根治了。
但是苏合的手仍旧是一个难题。
晏府的人偶尔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里面孙承修极度认真地检查苏合的手,然后提笔在纸上撰写什么。
晏辞并不知道原本态度十分淡漠的孙承修为什么突然改了性。
总不至于是苏合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这孙承修对苏合身上的病来了兴趣,想挑战自己能不能将其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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