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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永平侯久久沉默后长叹一声,像是将肩上的担子卸下,他将沈翊扶起,“既然殿下心志坚定,我便将姝儿托付给你,望你保全她。”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谁也阻拦不得,兴许他们能改变这天下的格局,结束这纷乱的世道。
悬在沈翊心尖的刀子被移开,他语气郑重,“必不负侯爷所托!”
永平侯拍了拍沈翊的肩。
沈翊的路不好走,闻姝的路更难走,这两人凑到一块,前路血海荆棘,可终点未知,不如就赌上一把。
沈翊留永平侯在王府用晚膳,但永平侯要回侯府。
永平侯一走,沈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凌盛,“方才听见的就当没听见。”
凌盛一直守在门外,他会武,耳目比一般人灵敏,说不准听到了什么。
凌盛躬身抱拳,“主子放心,属下什么都没听见。”
凌盛跟在沈翊身边这么多年,忠心无需质疑,沈翊还要提点一句,无非是因为这件事非同一般,凌盛更不敢大意。
沈翊颔首,进了王府。
*
永平侯回到侯府,先去青山院换了常服,章氏得知消息前来求见,永平侯却没见她,而是喊来管家打听‘媵妾’一事。
从管家口中得知确有其事时,永平侯更是不愿见章氏,反而下令解了南竹院的禁足,章氏得意太久,早忘了分寸。
用过晚饭,永平侯去了兰苑。
闻姝还不晓得永平侯回京之事,乍一瞧见愣了半晌才行礼,“父亲,您回来了。”
永平侯打量了眼精致辉煌的兰苑,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是沈翊安排的,或许沈翊是对的,和他在一块,闻姝能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坐吧,赐婚这样大的事,也没提前和我通个气。”永平侯也知道怪不得闻姝,他这个父亲,本就是不合格的。
闻姝略有些战战兢兢地沾了半张椅子,“父亲生气了吗?”
永平侯望着她,眼中神色复杂,“没有,燕王或许是个好归宿吧,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我愿意的。”闻姝点点头。
睡着的踏雪听见动静起身,从高几上跳下来,在地上扒拉前爪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歪头看着永平侯,对陌生来客很是好奇。
“那便好,这些年,我没照顾好你,有愧于你的母亲。”永平侯垂首望着踏雪,什么时候兰苑多了只猫他也不晓得。
夜晚很静,沁着凉意的晚风拍打着窗棂,拂过闻姝的面颊,她没说恭维的话,问道:“父亲,您喜欢过我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