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的这封家书好似是给闻姝“续命”用的,收到家书之后的几日,她心情格外愉悦,吃的也比先前多一些。
这让一日三餐盯着闻姝饮食的月露竹夏等人松了口气,能多吃一口都是好的,眼瞅着闻姝一日瘦过一日,哪能不急呀。
进入六月,定都陡然从气温适宜迈入了酷暑,尤其是晌午的日光,毒辣的很,一连几日没有下雨,地面上的青石板都是滚烫的。
今日初一,闻姝来寒山寺上香。
沈翊离京后,初一十五她都来上香,见佛就拜,只求一个平安。
当人最无奈的时候,就会将一些希望寄托在神明的身上。
闻姝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仰头望着菩萨,忽然就理解了灵兰族人对神女的期待,走到绝境的时候,是需要一种无形的力量作为依托。
初一的香客太多,半上午的时候,就已是摩肩接踵,人满为患,闻姝不想现在下山,就派人去询问了智圆大师是否有空,想请他讲一段经文。
小沙弥来请她:“师父有请女施主移步禅房。”
“有劳。”闻姝便跟着小沙弥去了,星霜凌茂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闻姝来寒山寺还算勤快,但没见过几次智圆大师,可一见面,智圆大师却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太子妃。”
闻姝颔首:“大师多礼,许久不见,大师容貌丝毫未变。”
智圆大师:“贫僧远离俗尘,无所忧虑,岁月便难侵扰,施主请坐。”
闻姝在智圆大师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小沙弥上了一盏茶,清香扑鼻,似林中松香,令人凝神静气。
“此次来打扰,是想问问大师对边境战事的看法。”闻姝也是没了法子,来这“求仙问道”。
智圆大师手上挂着一串菩提子念珠,不动声色的一颗捻过一颗,“贫僧远离红尘俗世,朝堂之事,不便多言。”
闻姝莞尔,“既如此,妾身也不多问,只是想为太子殿下求个平安,可否劳烦大师?”
即便智圆大师从不离开寒山寺,看似隐居山中,闻姝却不信他不知道外界之事。
智圆大师:“贫僧听闻施主早已在寺中燃着长明灯,我佛慈悲,佛祖自会护佑太子殿下。”
闻姝先前是来点过三盏长明灯,只是其中一盏已经熄灭,兰嬷嬷走了。
因而她听到这话是有些失望的,但也明白,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说的多了,她也未必信,本就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
她也就不强求了,便让智圆大师为她讲一段经文,自沈翊离京,她这颗心就变得浮躁,在空中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智圆大师不愧是大师,经文讲完,闻姝心里安定了不少,走前便给寺中捐了不少香油钱。
隔着万水千山,也只能通过拜佛念经来祈求安康。
六月原本是个喜庆的月份,尤其是六月十六,去年今日,两人成亲,正好一年了。
要是沈翊在京,两人定是要好好热闹一番,沈翊不在,这个颇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闻姝倒是多添了一份点心在祠堂,今日就这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