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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才打算回京告御状,可是路上的盘缠什么的早就花没了,这才大着胆子想要同她讨要些食物,食物不会白要的,等他们回了上京后定会十倍偿还。
“你说你是柳州知府的仆从,你有什么证据吗。”明黛虽然没有仅凭他的三言两语就认定他的话,但心里已经信了七七八八。
如果真正的柳州知府已经被截杀,那燕珩为何会来到柳州,还自称是来柳州任职的官员,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北上作乱,又是否和他有关。
明黛因为那件事导致睡不着,又嫌坐在马车里太闷了,便决定出来透下气,
她选择透气的地方一不会太远,二会远远避开燕珩所在的马车。
但有时候越不想见什么,越会来什么。
“我听说这几日的伙食都是出自于顾姑娘之手。”骤然响起的低沉男声有种说不出的悦耳性感。
从远处走来的男人头戴垂璎玉冠,穿着绣满了翎羽纹路的朱红色广袖直襟长袍,如意祥云鎏金腰带扣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腰肢,像是精心打扮过的新郎官,连衣服上都熏了清冷微苦的雪松香。
仅是一眼,明黛就低下头,卡着嗓子粗葛的喊了声,“公子。”
双手负后的燕珩对上她躲闪的眼睛,喉结艰涩的滚动一二后,缓缓吐出,“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公子喜欢就好。”
两句话结束后,换来的是彼此间的沉默。
就在气氛一寸寸凝固时,燕珩再次出了声,“我听他们说,你是要去金陵探亲。”
点头回应的明黛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只知道自己见到他后,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攫夺了,只剩下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不行,等到了下个镇子,她必须要和他们分开走才行,要不然她担心自己哪天露出马脚被他发现了该怎么办。
流民固然可怕,但有人比流民猛虎还要可怕。
男人不满她的躲避沉默,步步紧逼,“姑娘好像很怕我,难不成我长得很吓人不成。”
闻言,掌心已是冷汗密布的明黛紧张得连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脚步后退的摇头否认,“公子天人之姿,灿若星辰,民妇不敢直视。”
“哦,是吗。”
一声轻笑,直让明黛头皮发麻,一缕寒气从脚底升起,只想着要不管不顾的逃离这里。
“那我准许你抬头,免得我以为我生了张吃人的罗煞脸,才会让你如此害怕。”
他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要是她在拒绝,那就只能说明她心里有鬼,可一旦抬头,明黛不敢承受被发现后的后果。
“姑娘为何不敢抬头。”
咬得舌尖刺疼的明黛听着耳畔不亚于催命符的咄咄逼人,非但没有抬起,反倒将头埋得更低了,“民妇貌丑无颜,粗鄙无知,唯恐吓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