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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许久,久得连枝头都挂满了冰棱,久得胆小的宫人就要承受不住威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时,那不断释放着凌厉寒气的男人方才屈尊纡贵的开了尊口,“是吗。”
明黛对上他嗜人而食的恐怖目光,依旧重复着相同的话,“无悔。”
“当真是好一个无悔!”简短的几个字似从他牙缝里硬挤而出,阴森刺骨。
作为宫中老人,又久伴圣驾的进德敏锐察觉到陛下心情不虞,顿时大声呵斥道:“大胆,你怎敢用这种语气同我们陛下说话。”
“我不用这种语气,难不成还想要让我跪下来对他三跪九叩不成。”明黛不想在和他说不必要的废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明家入狱一事是否和你有关。”
或许此事本和他无关,可她控制不住的想要迁怒于他,更不信他在里面当真如此无辜。
凌厉的下颌线收紧的燕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给人一个棱模两可的回复,“你说是就是。”
进德这时也不敢在乱开口,要知道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会审时度势,清楚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闭嘴就老老实实的不发出一个音节。
他凌模两可的回答落在明黛耳边,就是证据确凿,“退婚的人是我,对不起你的人也是我,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连累到我的家人!”
燕珩嗤笑一声,他的视线从上往下落,像是在瞧一只顶顶可笑的小玩意,“你有什么值得朕怨你恨你,凭你这具朕睡腻了的身体吗。”
“明黛,你是否将自己的位置看得太重,又将朕看得太轻。”
在她欲开口时,燕珩对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又像是凶猛的野兽终于对猎物伸出了锋利的爪牙,“你以为朕为何要让你入宫,因为朕要让你看清楚,现在朕只需要一句话,你们明家就不复存在。”
“你说,要是你的爹娘小妹大哥们知道,都是你的错导致他们遭遇了本不应该存在的苦难,他们会怎么想。”
随着他的步步紧逼,身体不断往后退的明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你想要做什么。”
“夫人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朕想做什么。”燕珩垂眸审视着这张对他流露出无尽恨意的脸,喉咙忽然发痒得厉害。
伸手覆上这对令他心生厌恶的招子,附耳低语,“等朕何时对你生了厌,自然会放过你们明家。”
被他厚颜无耻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的明黛抬手甩了他一巴掌,“燕珩,你无耻!”
巴掌落下时的清脆一声,亦连周围的宫人们都吓得连大气不敢出,纷纷把头低下去,生怕自己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被打得偏了脸的燕珩舌尖顶住上颌,漆黑的瞳孔里翻滚着无尽的愠色,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粗鲁的将人拽进宫殿里,“好,好,好,你当真是好得很。”
“既然你还摆不明自己的位置,朕不介意让你知道,朕捏死你们明家,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