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婴猛地起身,愤怒否认:“胡说八道!我不是!”
然而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化作一团黑雾,猛地窜入了她的身体。
“从今天起,你就是至高无上的魔神,七荒。”
“我与你,始终同在。”
失去意识前,这是满婴最后能听到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她睡在槐危的屋子里,桌子上隐隐传来烧鸡的香味。
满婴坐起身,看到的是已经满头白发,佝偻着身躯的槐危正从门口进来,他一只手撑着拐,另一只手上颤颤巍巍地端了一碗面。
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她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寒岭最好看的人眨眼间便成了这幅样子。
“醒了?来吃饭。”槐危见她呆愣着,将面碗搁在桌上,笑着招呼道。
满婴有些僵硬地走到桌边坐下,一时间只觉得今天好像是什么不同寻常的日子,就好像今天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她说不出来,她好像还是不太明白那些复杂的情感,只觉得心中有一颗巨石似的,将她的心压得很沉很沉。
第22章第22章
寒风呼啸,透过破败的窗叶缝隙吹了进来,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见满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槐危将桌上的面碗推向她,声音带着老者特有的沧桑:“快吃吧,面要凉了。”
那碗面放在桌上,还带着刚出锅的热气,从前也是这样,槐危总会煮上两碗面,几只烧鸡,两人就着热乎乎的面条,一碗下肚,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两人含笑对坐,无话不谈。
满婴拿起桌上的筷子,慢吞吞地将那面送入口中,只听到槐危的声音很轻,仿佛一片羽毛般落在她的头顶:“满婴,吃完这碗面就走吧。”
她没有抬头,继续挑着碗中翠绿的葱花:“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地方。”
满婴笑了一声,终于从面碗里抬起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贪生怕死了,肯定要好好躲起来的。”
寒岭的白日总是很短,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就算是白昼,这里也几乎晒不到太阳。
乌云密密仄仄,将寒岭的光隐入云层,整个室内的光线都很暗,常年点着一盏灯。
槐危撑着桌边站了起来,慢慢朝着榻上走,走了几步,窗外几分寥落的光线落在他的背影上。
满婴突然站了起来,望着那道显得有几分孤寂的背影道:“她死了,走的时候带上了那副珍珠耳坠,没什么痛苦。”
“她说她后悔了。”
槐危的背影突然僵住了一瞬,良久,他突然低着头掩面笑了起来:“太好了……”
他放下掩面的手,转过头的瞬间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然而他却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