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淮楼知道,他不爽,是因为缺了一个追夫火葬场!
妈的凭什么呀!
那木头精都没有哭天抢地求他回来,他凭什么收拾收拾行李就要离开军区大院搬回那破老小的公寓?
他现在功成名就了,认真想和他过日子的姑娘能从天安门排队到朝阳门,他凭什么要回去当牛做马洗衣做饭!
天亮时,一夜未睡、上吐下泻、差点脱水的谢二公子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衬衫,喷木调香水,眼窝下挂着大片乌青,兜里揣着户口本就出门了。
谢·爱谁谁·淮楼曾说过,婚姻是一条通向地狱的荆棘路,踏上去就等于入了坟墓。
但他想知道,和木头精过一辈子的痛会比他没有木头精还要痛吗?
这个问题,他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
结婚证领完了,但谢二公子的婚前焦虑症并没有痊愈。
他把三家婚庆公司烦到全额退还定金,六个独立婚礼策划人拉黑他的电话,最后心疼宝贝“闺女”因为婚前焦虑又暴瘦了两公斤的谢妈妈主动请缨。
谢淮楼坦诚道,要求很简单。
——太极殿拜天地,十三陵开婚前趴,迎亲队从午门进故宫。
谢妈妈面无表情:滚。
婚礼从六月策划到九月,北京城从酷暑转凉,谢二公子否定了无数个方案。
还把自己的焦虑转嫁到狐朋狗友身上,只要一下班就去江源的酒吧叨逼叨。
“木头精有强迫症啊,不止伴娘伴郎,最好连宾客的衣服颜色都能根据饱和度依次递减。她每天食谱是固定的,只吃我做的拿手菜,婚礼当天我得多忙啊,哪儿有时间给她做菜啊,嗨呀,真是矫情!”
“还有我爷爷奶奶都是信奉唯物主义的老革命,他们不讲究这个,但人这辈子就结着一次婚是吧,总得图吉利吧,我和木头精九点零九分去礼堂,要求早上六点零六分起床,过分吗?过分吗!”
“不过分啊。”
兽医兄道。
“你能起就起呗。”
虞佑在一旁阴恻恻地笑了,望着兽医兄的眼睛里明晃晃刻着两个字:傻逼。
谢淮楼拍桌又道。
“对啊!我媳妇儿这个阿斯伯格症患者都能按时起床按时到场,让你们参加婚礼的这些正常人,起个早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兽医兄:“……………………”
谢二公子在海外修炼出的精英熟男形象在婚前焦虑中土崩瓦解。
并且凭一己之力祸害了朋友圈里所有适婚适龄的男青年,让众多发小只要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就想吐。
那一年京城公子哥儿结婚率再创新低,忙坏了热心牵线搭桥的阿姨和奶奶们。
谢淮楼幻想中那个后现代、超浪漫、充满着莫扎特和费加罗气息的婚礼并没有实现。
每次只要一定结婚日期和场地他就跑肚拉稀。
反反复复三四次,全家人都不想再陪他折腾了。
九月初宋春庭即将开学,谢绝假期余额告急,谢淮楼亲爹亲妈也从国外访问归来,好不容易全家聚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