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正在喝茶,听了这席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喷了。
茶水四溅,湿了苏灿一脑袋,额头上还挂着一片茶叶。
苏灿赶紧从他怀里蹦出来,抹了把脸,给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平和郡主一边用手帕捂住嘴角笑意,一边赶紧把苏灿扯到自己身边,给老夫人陪笑脸,说童言无忌,一定是前阵子摔了脑袋还没好利索。
老太太气的脸涨成猪肝色,一只手指着苏灿准备出口成脏,肚子里那些骂她祖宗十八代的话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毕竟骂她祖宗就是骂自己。
刚准备骂她有人生没人养这种话的时候,老太太眼瞅着苏仪下朝后来问安,正走到门口,总不能连自己儿子一起骂,于是把这句也给收了回去。
吃了憋的老太太手边坐着的是上宾李星河,眼前站着的是亲儿子苏仪,想骂骂不出口,手指都伸了出去,再拿回来也是尴尬。
于是她摘下翡翠戒指,拍在茶桌上,盯着苏灿,咬着后槽牙说:“我没死,也能把它给你!”
苏灿赶紧冲着老太太行了一个大礼,跑到茶桌前,抓起戒指,然后转身扑进平和郡主的怀里,把玩着这颗帝王绿翡翠戒指。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苏仪来的最晚,只看到小舅子李星河拿着汗巾擦拭满身的茶水,十分狼狈;大女儿苏冰倩在椅子上端坐着,如同老僧入定,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妻子搂着小女儿痴痴地傻笑,只当是老太太喜欢苏灿赏赐了戒指。
一家人整整齐齐,欢欢乐乐。
苏仪心中宽慰,在朝堂上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回家看到这样温馨融洽的场面嘛。
今日是母亲寿辰,他在厅中站定,规规矩矩的给老娘磕头拜寿,献上寿礼。
老夫人虽然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在儿子面前也要收敛,忍住脾气跟他嘘寒问暖。
苏灿就这样开了火,却全身而退,还得了个极品的翡翠戒指。
她心中一阵窃喜,一扫往日阴霾,原来让人吃瘪是这么舒爽的一件事情。
苏仪回来,家宴很快就开始了。苏灿在饭前吃了很多零食,对着满桌子佳肴倒是没了兴致。
“灿儿,饭菜不合胃口?”苏仪注意到了二女儿的异常。
还没等苏灿回答,老太太“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她那胃口可大得很,瓜子蜜饯吃了一堆不说,还讨了我的翡翠戒指抱着啃,现下吃不下去也是应该。姑娘家家的不学礼仪反倒去爬树,也不知是怎么教的。有空心疼这赔钱丫头,不如想想赶紧生个儿子出来。若是等我闭眼了,还没看见孙子,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爹呦!”
老太太像倒豆子一样说了这么多话,除了苏仪之外,众人都知道她是憋着火,因此都默不作声,生怕这火燃到自己身上。
苏仪有些惊讶,怎么关心一下闺女,就被指责这么多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提到儿子的事,平和郡主和苏仪都面露尴尬之色,却也没办法反驳,只得赶紧向老太太赔罪。
苏灿心里冷笑,这老太太出身不好,嘴巴也是阴损。
一席话既贬损了苏灿,又讽刺了儿媳妇生不出儿子,还刺激了儿子,真是一席话得罪了桌子上一半的人。
她看不惯老太太颐指气使的样子,于是指着娘亲的肚子说:“谁说我娘生不出儿子,肚子里不就揣着一个小弟弟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