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爹爹的意思,这心意是不会变了。
毕竟苏仪是一个世俗的人,把两个闺女送进黄门,既能得名声,又能得好处,长远看绝对是利益最大化的。
苏灿不再坚持,转而用脸去蹭他的胸口,像极了一只想被挠痒痒的懒猫。
“爹爹说去黄门就去黄门,不过这些日子我想去舅舅那住。最近我总是担惊受怕的,晚上都睡不踏实,生怕那女菩萨再来找我,把我带走。或者是女菩萨变卦了,把小弟弟带走。我还是去姥爷家避一避吧,这样还能睡得安稳一些。”
苏仪原本享受着苏灿的撒娇,听了这话有些忧思。
且不说苏灿说话的真假,稚童顽劣,妻子怀孕初期,胎象未稳,本就需要静养。
平和郡主前段时间因为女儿昏迷的事伤了神,先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毕竟她肚子里的男丁才是能撑起家业的人,是当前的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闪失。
再说忠亲王府家大业大,老王爷养过的孩子一大堆,在那肯定被照顾得很好,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是同意了苏灿的请求。
得了许可,苏灿立马放开了苏仪的大腿,冲着李星河使了个眼色。
当夜苏灿就收拾了东西,随着李星河一起去往忠亲王府。
随着车轮滚动,御史府逐渐消失在苏灿的视线中。在苏家的日子让她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现在终于能够好好地呼吸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
李星河与她共乘一辆马车,他盯着苏灿一顿看,总感觉这丫头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灿儿,梦见女菩萨的事是真的假的呀?”
“我娘说小孩子不能骗人。”苏灿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娘还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栗子,容易烧心积食呢,我看你嘴也没闲着呀!”李星河指了指她手里的栗子。
苏灿无视他,又往嘴里扔了一颗栗子。
“你之前天天粘着你姐姐,这次出府怎么不叫她一起来?”
姐姐……苏灿欲言又止,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苏灿而言,姐姐苏冰倩就是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高山。
她很完美,面容大气举止得体,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并且谦恭礼让,对苏灿这个顽劣的妹妹也是诸多爱护。
对这个大女儿,苏仪寄予厚望。
白天安排三个先生为她授课,晚上还要亲自教导。
虽然才七岁,但是苏冰倩在京中已有贤名,是人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若硬要说苏冰倩有什么缺点,那只能是性情清冷了一些,不苟言笑,少了些孩童的童稚天真,多了些成人的冷静沉着。
作为她的妹妹,苏灿被人拿来处处与姐姐比较。
她背了首七律,爹爹说姐姐在你这么大已经能背《离骚》了。
她弹了首古琴小调,娘亲说姐姐在她这么大已经能弹《梅花三弄》了。
她打了个络子送给老夫人,奶奶说姐姐在她这么大已经给她绣荷包了。
姐妹俩明明只相差一岁,苏灿不过就是活泼好动一些,比不上姐姐能沉心做事,怎么就感觉两人间像是有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望其项背。
为了得到别人的宠爱与夸奖,苏灿一直追逐着姐姐的脚步,努力得很辛苦。
她却只能得到一句:已经很好了,只差一点就能追上你姐姐了!
既然上一世模仿姐姐那么累,还没落得好下场。
那么这一世苏灿决定放飞自我,处处与她不一样,凡事反着干,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结果。
上辈子姐妹二人深受苏仪的影响,都瞧不上忠亲王这一家子,那这辈子苏灿偏要去外祖家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