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身居监察要位,平素都是以一副刚正不阿的面孔示人,谨慎得很,不与其他官员过多来往。
今日母亲过寿,外人一概没请,官员送的礼物也一概都退回去了。
李星河身份尊贵,与平和郡主乃是一母所生,是未来忠亲王府的接班人,刚过十六岁生日,由于长得好看嘴又甜,格外受宠,自然算不得外人。
况且老太太真的是爱极了这个俊俏的后生,虽说是差着一辈,但是由于他年龄小,对他就像亲孙子一样喜欢。
李星河牵着苏灿的手来到了老夫人房中,平和郡主和苏冰倩早早都到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老夫人看着那尊白玉观音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一些,拉着他坐在榻上,亲亲热热地说话。
李星河一直牵着苏灿的手没放开,顺势就把她也抱上了塌,搂在自己怀里。
苏灿的这个祖母出身一般,本来是个填房,因生了苏仪抬了夫人。老太太母凭子贵,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
在苏仪同平和郡主成亲的时候,就盼着抱孙子。
第一胎苏冰倩是个女儿,老太太就催着赶紧再生一胎。
平和郡主刚出月子就怀上了苏灿,身子还没恢复好,生苏灿的时候难产耗费了气血。
到了生产的时候,老太太一听说又是一个丫头片子,看都没看,就离开了产房。
后来太医叮嘱,平和郡主这胎伤了元气,三年之内不能再孕,老太太就看苏灿更不顺眼了。
别说三年,苏灿都六岁了,平和郡主养的红润富态,可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太太不是没动过再给儿子娶填房的心思,可这儿媳妇是郡主,身份高贵不敢得罪,就把这罪过都算在了苏灿头上。
老太太本就不喜欢苏灿,看到李星河把她搂在怀里更是来气。
“成何体统,姑娘家家这是什么样子!越发得没规矩!”
上一世苏灿年纪小,离家也早,好多事情看不破。只觉得老太太不太喜欢自己,却也没想那么多。
可这一世自打她昏迷醒了以后,那边连个问候也没有,还派人跟夫人说苏灿撞邪,最好搬出府去住。
这些事连起来看,苏灿也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
所谓亲情,由血缘关系开始,至利益分歧结束。
老夫人重男轻女,苏灿的出生就碍了她未来大孙子的道,当然要在她身上耍一耍脾气。
既然自己不受待见,那也就不用热脸贴冷屁股了。
苏灿重活一世,只想活个痛快,不能因为看不见摸不着伦理纲常就委屈自己。
不能受外人的气,家里人的也不行呀!
听了老夫人的质问,李星河没答话也没松手,讪讪一笑。
李星河这人肉坐垫舒服得很,她也没有下去的意思。
“舅舅以后要娶我,我现在坐坐怎么的了?”苏灿一仰头骄傲地说。
老夫人一拍桌子,“胡闹!他是你舅舅,怎么能娶你!”
“他刚才亲我了呀,娘说只有夫妻才能亲亲。舅舅亲了我,当然要娶我!”苏灿回答得理直气壮。
晟国民风开放,婚嫁一事十分自由,可是再自由也没有允许舅舅娶侄女的道理。
苏灿用着六岁的身体,自然要说一些小孩子的幼稚话,扮猪吃老虎。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