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婆婆脚步阑珊的消失在眼前,村长不禁闭目,再度流下了眼泪,但一次,不为丧子之痛,而是痛心疾首!
白婆婆话,虽不够犀利,却诛心了!村长回想自己的一生,何尝不是跟徐万军一般。
村长实则目中无人,年轻的时候,不允许村民私下买卖茶叶,逼得村民全都将茶叶交给他一起在外面打开销售。
后来还美其名曰,是帮村民代售,实则吃了村民的茶钱回扣,在外将当地茶叶垄断了出货口。
村长晚年,性情才有了极大的变化,学的宽以待人。
正所谓穷生女干计,富长良心,他以为晚年和善,便能抹去年轻时候的影响。
可殊不知,村民忘了,但他身后的子女,却一步一步学着他的脚印。这实打实就是村长的现世报。
而他一生,追求名利,追求财富,早年无视对孩子的教育。如今寿终将至,子女不在身边,空守着名利财富,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今家也烧毁了,往后只能住在茶园,静待死亡将至的那一天。
怎么会落的如此凄凉!?村长不禁仰头声喝:「天呐。。。老天爷!」
可回应他的,只有凄厉的寒风!
正如白婆婆所言,人可以不信鬼神,但你一定得信因果。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即便逃得过今生,也躲不过来世!
这就是北马弟子,奉信的因果轮回!
而这一边,我已经迷迷糊糊的上了后山坟地。。。。山间冷风凛冽,绝对可以说是刺皮透骨,但我全无半点反应,迎风迈步之下,我都没打半个冷噤。
而这一路上,鸡不叫,狗不吠,只有林间乌鸦瞪大了浑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看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坟地。。。这片坟山,占地约有两亩,坟间有十几颗高大的松树,周围还有柳树、榆树、杨树,满坟地杂草乱经交织在一起。
时有幽绿的光芒在山间闪烁,忽明忽暗,也不知道是萤火虫,还是鬼火,发出那森冷的光芒。
可我当下全然无感,径直脚尖落地,朝着坟地的西北角走去,在那边青砖擂坟,一堆新土上,飘扬着崭新的白帆,夜风卷起散落的纸钱冥币,在坟碑周围打转儿,仿佛跳跃起舞一般。
半空中残月高悬,像一只熟透的香蕉浮在我的眼前,月光微弱,惨淡,漫天的星星,凄凉荒芜。。。。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坟前蹲身。
就是蹲身的这个动作,让我贴身藏匿的红绳挂铃「叮当」乱响,那声音并不大,可是铃舌撞击铃框的声音,就仿佛在敲打我的耳鼓,让我的耳朵一阵发麻。
我面露痛楚,只感觉头疼欲裂一般的难受。于此同时,摇铃的声音越发急促,随着撕裂的痛觉下,胸口突然一阵炙热。
挂铃宛如火烧的烙铁一般,烫的我猛然惊醒。。。我恢复了理智,但醒神的那一刻,我惊了!
就感觉,自己像是梦游醒来一般,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坟山。。。。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看着眼前阴森森的坟地,我不由得毛发倒竖,变得心惊胆战起来。而坟间似乎还有徐万彤的鬼声传来:「进来啊,进来啊,你不是说生无媒,死做聘吗?」
我整个人都麻了,浑身宛如尿意般打了个冷颤,而这一刻,我脑海中,也回想起了白婆婆的嘱咐。
白婆婆料定了今晚,我会到徐万彤的坟前。。。她曾三令五申,让我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到了徐万彤的坟前,都不要惊慌。
她还告诉我。。。人死之后,20年可以重新托生为人,说这就叫阴阳轮回。但是,如果人死后三天之内,有人在新坟
上钉上一个木桩或者是铁橛子。。。那这鬼,就会被压在墓地里,自此魂不进阳世,也入不了阴间。
如果木桩和铁橛作为镇物,永远没有拔出来,那墓中阴魂,就会永不超生。
这并不是驱鬼除恶的手段,而是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害人的手法。。。但是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
我要想避开今晚的鬼祸,就得用这偏激的方法。不然,我难道真的下去,给一个鬼胎做爹吗?
想到这,我掏出了白婆婆让我悄悄带着的铁橛和铁锤,战兢上前将铁橛压在坟头上。
左手握橛,右手抡锤。。。一下,一下的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金属撞击后,发出的尖利刺耳的声音。。。震荡着寂静的夜空和沉寂的墓地。
一时间,瞪目圆视的乌鸦也振翅飞出树梢,在我头顶上空,盘旋啸叫,那老鸹独有的叫声,令人莫感惊寒,我浑身冷汗湿了一片。被山间阴风那么一吹,我不禁缩着脖子,浑身剧颤,冷的瑟瑟发抖。
就那么一个晃神的空档,耳边竟诡异的传来了徐万彤的鬼声:「生无媒,死作聘,这可是你说的。。。。这可是你说的。」
她的声音,极其阴冷,透着幽怨。吓得我瞬间惊骇到了极致。。。。。。
北马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