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四房出手,可一房势力有限,该对准七房还是三房?」
我引导性的问起。
「这也是爷爷他们难以抉择的,」纳兰馨当下直言不讳:「七房看似无主势弱,可七房连接外堂,有几百号外门弟子,而且七房政治联姻,在当地也小有权势。家住一房,要是得罪了七房,只怕不是好事……在说三房,二爷爷和三爷爷,终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皮,他们自诩纳兰家的正统。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几年前爷爷还曾提起过,内院之中,最难收回权势的,就数二房和三房……」
「所以啊!」
我一语点破:「有时候,,与其自己一房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借刀杀人,暗中挑唆,如果当下收回七房的势力,七房拿什么去和三房斗?如果没有矛盾产生,拿内院各房的势力,都会紧紧注释着四房……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是为了静待时机。出手才会露出破绽,可要是不出手,等着随机应变,后发制人,那就会在心里层面上,压制住别人。更何况,四房归居家主之位,内院的矛盾,势必都会累及四房。要不了多久,四房没有动作,自然会有人登门求访,寻纳兰四爷相助!」
纳兰馨可不傻,瞬间意会:「你是说,七房的人,会来找爷爷帮忙?」
「一定会,」我笃定道:「纳兰七爷的死,可不只是折断了长房势力的羽翼,那天晚上的事,我大致也听说了一些,因为七房涉及飞尸,长房和五房的人,心知纳兰七爷化尸的秘密,所以,碍于灵调局和纳兰太爷的威慑,他们各房的立场,都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当时无人帮腔,以至于七房孤立,连个声援的人都没有,所以七房往后,不会在依仗长房势力,为了找三房寻仇,大有依附四房的可能……」
我试着问纳兰馨:「你说,倘若七房有心依附,能顺势收回的东西,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去强硬的撕破脸?」
「有道理!?」
纳兰馨似有深思,在一番权衡之后:「姜承,你说的不错,可是回头,我爷爷该如何安抚四房的人!?」
「安抚四房?」我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要安抚?」
「你应该也看见了,」纳兰馨急忙解释:「虽然,那天你只看到了我哥,但实际上,四房之中,因为龙凤两球,易堂而供,闹得心有芥蒂,很多人都不在支持爷爷这样,毫不作为的退让,他们变得激进起来,我觉得你能说会道,所以……」
纳兰馨也是突发奇想:「要不,等会我让爷爷坐席,你来劝解四房的人!」
「你误会了!」
我摆了摆手:「我当然知道四房之中,不少人激进不满,可为什么要安抚!?他们在怎么激进,也是为争一房家主之位,而这位子,在纳兰四爷的屁股敢公然造次,越俎代庖,跨过纳兰四爷吧!?」
「可四房人心涣散却是必然的,」纳兰馨很理智。
不过……
「散就散吧,人心散了才好!」我素来相信:「在精湛的演技,都会有破绽可寻,你以为三房的人,无端背上杀害纳兰七爷的罪名,他们就会罢休吗?」
我承认,这是我当初没有算计到的……
因为在我意料中,只当三房得到凤球后,一定会供奉在堂。
届时,三堂的人,都能咒驱火凤。
那么,动手的嫌疑人,可就包含了整个三房。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内院正锋相对,当初因为龙、凤两球易堂而供,在大会堂吵得不可开交,多少矛盾旧怨。
都无异于埋下了导火索,列为杀人诛尸的动机。
但百密终有一疏,万不曾想,纳兰三爷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将凤球供奉于堂。
也就是说,怀疑的对象,赫然只是指向了纳兰三爷。
看似嫌疑人明确,可纳兰三爷有没有犯行,就变得极易揣测。
我相信,三房的人,是相信纳兰三爷的。
内院不少聪明人,在权衡局势利弊后,也不会笃定纳兰三爷就是当晚出手的人。
三爷无端背上诛尸的「罪名」……他岂会罢休!?
二房又岂能做事不管?
我甚至还在想,内院看似保持中立的六房,其实最难揣测。
他们保持旁观者清的态度,为的就是更能看清内院的人潮纠葛。
他们的头脑是最清晰的,想要瞒过六房,也是最难得。
所以,眼下内院之中,至少有三房势力,目光都紧紧盯着四房的一举一动。
但凡有所激进,就不免引人诟病。
怀疑当晚的事,和四房脱不了干系!
毕竟事关尸祸,纳兰七爷便是飞尸的真相,无从提起,也无从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