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地嘀咕,这年头有贞洁烈女,真是下水道蹦出个卫生球,稀罕事。
这几天,我妹妹出了这么大事,我也想找她,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至少她还是我的女友,应该告诉她一声,可她的电话怎么打都不接。说实话,我挺珍惜这段感情的,我这样的屌丝,孤身一人在大城市拼搏,没房没车,工作也没有前途,有个女孩愿意跟我就不错了。
安顿好小米,我又给女友打电话,这次接了。她好像在睡觉,声音特别慵懒,我想象着她穿睡衣的样子,浑身热血直流,咽了下口水说:“慧慧啊,是我。”
“哦,罗稻,你有什么事?”
这话说的我相当不痛快,我是你男朋友,没事还不能打电话了。
“那啥,这两天我妹妹病了,我正在照顾她……”
“哦,你让她好好养养吧。”她马上打断我:“我还有事,等再说吧,我打给你。”
听那意思,她要撂电话,我赶紧道:“那啥,你多保重自己,天要凉了,晚上早点休息,没事多喝点……”
那边挂了,“嘟嘟”忙音响个不停,我把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热水。”
我悻悻挂了电话,回头看到小米站在身后朝我笑。“哥,她不喜欢你,趁早分了吧。”
“小丫头,你懂什么。”我非常闹心。
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有解铃的音信,打他电话也没人接,跟我女朋友一个德性。解铃这人,明显和我们正常人活的不是一个波段,天马行空,神出鬼没,想找他很难,只能等他自动现身来找我。
我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回家买点好吃的,拿回去给小米补身体。小米恢复得不错,就是有时候忧郁,自己一人孤坐窗前,唉声叹气。
小米鬼上身的事,在学校里有一些风言风语,她也不怎么去学校,每天就是自己看书要不和佟雅他们厮混,我也不管她,那么大姑娘,应该有点主见了,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了。
这天我终于接到解铃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带你妹妹来我家,堕鬼胎。”
事不宜迟,我带着小米赶紧去了解铃家。到了之后,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厅堂里除了解铃,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留着长发,擦着红嘴唇像吃死孩子似的,脸上扑的粉儿厚厚一层,她穿着黑丝,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
解铃看我们到了,赶紧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小雪。小雪,这就是我的朋友和他妹妹。”
那小雪没看我,上一眼下一眼看看小米:“呦,还真是鬼胎,快入血脉了,再不堕真要出问题。”
解铃对我们解释:“小雪是家传的东北报马。”
“别说那么难懂,我就是个跳大神的。”小雪吐着烟圈。
这女人让我很不舒服,看起来就像洗头房的坐台妈妈桑,一身风尘气,尤其那烟都抽出水平了,随口就能吐出烟圈。
解铃看出我的想法,说道:“小雪本事很大,除了看事跳大神,她最拿手的就是打鬼胎。我是不抽烟的,也不允许别人在我屋子里抽烟,可偏偏小雪就有这个资格,对吧小雪。”
小雪没理他。
解铃冲我挤挤眼:“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我掏出钱包,数了数:“八百。”
“全拿出来。”解铃说。
我把钱都掏出来,解铃接过递给小雪。小雪看看,点点头,没有直接动手拿而是让解铃把钱放到她的包里。解铃说:“这就算小雪的出诊费。小雪办事,贵在一个缘来缘去,能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如果你今天兜里只揣十块钱,那她也就收这十块。”
我本来想说两句俏皮话,可看到小雪麻木阴沉的面容,悻悻收了口。
这小雪看上去真就像饱经沧桑的洗头小姐,阅尽千帆,世事苍凉,似乎除了钱再没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了。
一根烟抽到了过滤嘴,她娴熟地在手里翻了两翻,直接摁到八仙桌上掐灭,解铃咋咋嘴,笑笑没说什么。
“姑娘,来,给你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