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爽快,立时从袖袋里摸出几个五铢钱递过去。
华佗神态自若地收好,还跟众人解释。
“来时,老朽与氾贤弟打赌。我说浮云道长定然能猜出他是氾胜之后人,他却赌不能。”
又转头对张祯说,“多谢道长让老朽赢钱。”
张祯:“。。。。。。不客气!”
她光知道李清照好赌,不知道神医华佗也会赌啊!
这些古人可真是,真是一点儿也不刻板。
像从教科书上走到了现实。
跟氾老者重新见礼,拉他到院里柿子树下细聊。
——这屋里人太多,个个目光烔烔,说话不自在。
吕布坐在上首,眼带困惑。
。。。。。。氾胜之是谁,有没有人跟他解释下?
贾诩深知主公学识浅薄,凑过去小声道,“氾胜之在成帝时入仕,官至黄门侍郎,曾到关中督促农桑,乃是古往今来第一位农耕大家,著有农书。”
吕布:“。。。。。。这么厉害?”
他昨日才夸卫成是种田世家,不料这里真有个名符其实的种田世家。
贾诩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这么厉害。这位氾老兄只要得先祖一两分真传,咱们就真不愁粮食了!”
说到后来心中感慨,吕奉先这什么运道,氾胜之的后人,竟然会主动找上门。
虽说找的是张神悦,不是吕奉先。
但是,张神悦本来就是吕奉先运道的一部分。
也可以说是他最大的运道,两者不分彼此。
贾诩再一次觉得没有跟错人。
陈宫与他想法相似,亲切地招待华佗,邀其去看新收的稻谷。
——氾老丈不是神悦请来的,都有惊人的身世背景,那她特意请来的华佗来历也不能小,至少不会比他和贾诩小,须得敬重。
吕布坐着无聊,踱到院里听张祯和氾老者说话。
什么区田法,什么保水保肥、宽幅点播、穗选法、种瓜法、调节稻田水温法等等,听得他一头雾水。
他只听懂了一件事,氾老者名先,字生易。
张祯跟氾先聊得极为投机,她听得出来,此人是真的懂得农耕,他说的许多理论,与后世的科学种植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法不同,却是一个意思。
吕布默默让人给他们上茶。
他不心疼氾先,心疼神悦,嗓子都有点哑了。
氾先谢过大将军,继续兴致勃勃地道,“冬日将至,道长准备种甚么?”
他原以为浮云道长只是挂名,真正懂农事的是皇庄里那些老农。
谁知她竟然真的懂!
他说什么她都明白,甚至闻一知十,触类旁通。
不像他家那些儿孙,明明也从小熟读先祖留下的农书,却个个长着榆木脑袋,蠢得要死。
为啥他不爱说话?
呵呵,跟蠢人说不清楚。
张祯奇道,“冬日还能种么?我听他们说,这几年越来越冷了,返不了青,白费种子。”
氾先轻蔑地道,“那是村人愚笨。趁现在树叶还没落完,砍些轻便的树枝回来晒干,再像缝衣裳一般用藤条串好,落雪前盖到田地里,春日再掀开。甚么不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