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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顾惜来看梁蓝蓝,还想着,下回他能说一说沈熠这个人。
没想到,沈熠已经不和他说话了。
雨还在哗哗下着。
走廊传来广播的声音,有人在听戏曲。
敲锣声和咿咿呀呀的唱腔声,被风送得很远。
手机在震动,顾惜点开一看。
又是那个男人的号码,顾东明找他。
第一次接顾东明的电话,他在那边说:“我是你亲生父亲。”
顾惜一言不发,把电话挂了。
现在的骗子打电话,不装儿子,开始装爹了?
顾东明再打来,顾惜直接按掉,拉黑,并把电话号码反馈给电信中心,写上注明:投诉诈骗。
顾东明被拉黑了打不通,过一会,他换了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我是顾东明。】
短短几个字,流露出对方的倨傲。
这条短信,顾惜看了很久,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最后他决定不理会。
顾东明时不时打一通电话,顾惜从来不接,都是按掉。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冷处理能处理掉的。
门口有密集的脚步声,傅以文穿着白大褂,带着两个实习医生来查房。
傅以文看见顾惜,忽然道:“顾惜,一会你等我一下。”
顾惜的眉梢倏尔一跳,有不太好的预感,他答应:“好。”
大概半小时,傅以文单独过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没进来,顾惜起身走出去。
两个人一起来到走廊的尽头。
扑面而来的风,混杂初冬雨水的潮气。
冷,但让人清醒。
傅以文的个头没顾惜高,离得近了,还得仰视这个大学生,他不得不和顾惜拉开一段距离。
早些年,傅以文看顾惜还很别扭,他既像个孩子,也像个大人。
傅以文知道,有些话,可以直接对顾惜说,不必把他当小朋友看。
但他年龄在那里,就是个孩子,哪有让孩子去愁医疗费的。
顾惜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未拖欠过的缴费单据有力地证明了,他有能力承担他的责任。
但这不是把重负,压给一个孩子的理由。
傅以文每次提及检查和医药费都想抽自己,他不忍心,总是要斟酌一下用词,怕说得太重太急,把他压垮了。
现在的顾惜,结实宽阔的肩膀能挑起很多事,傅以文再开口说事,负罪感少了很多:“3号床位的病人,就是你妈妈。我之前说过,各方面测出来的结果不太好。”
顾惜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傅以文叹口气:“我建议,要是有条件,最好送她去做一次全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