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主子的老者只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不消一会儿,那几人挖下来的土坯越来越多,渐渐露出一道被包裹在土坯后面的精铁门。
老者慢慢踱步上前,他身侧的两人也紧随着停在了那铁门前。铁门显得阴气沉沉,铁门后面有‘嗬嗬’的怪叫似乎从地底发出。老者手一扬,他身后分站左右的健壮男子立即拿出特制的钥匙,两人分先后打开铁门上的锁孔,又迅速归位。
“吱……嘎……”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铁门被分开两旁。好似屋里关的妖魔鬼怪,即将被放出来。
突然,黑漆漆的屋中发出渗人的又哭又笑,但那几个手执铁锹的人却不为所动,脸上表情好似司空见惯一样平静。
老者下巴一扬,手执铁锹的人迅速扔下铁锹走进门去,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这几人从黑屋里目标精准的拖出两人。
月光辉映下,隐约可见那是一男一女。
陪着进禁地的凤三借着其淡淡光晕看清了两人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场面!
失踪八年的楚律竟和被他灌药后扔进黑屋的荣林在一起,禁地有八个黑屋,当时他根据资料查过都是空的,就随手找了个黑屋把荣林扔了进去,没想到竟把荣林和楚律扔在了一起,荣林被扔进去时身上可是带着不与男人做|爱就解不了药效的秘药啊,既然他俩在一起了一天一夜,那是不是可以认为……楚律救了荣林,荣林和荣蔷隔着辈的侍候了楚律?哇,太劲爆太狗血。
老者远远的看着那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满面烂污的男人,缓缓开口,“楚律。”
他的声音冷静矜持,就如同他此刻的面容一样,饶是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也没有半分动容,似乎这一切司空见惯。
被不见天日的关了八年,楚律早就没了昔日的气势和容貌,双眼浑浊空洞的看着四周,没有焦距,茫然不知所措,干枯的手却又拉紧荣林带着防备。
死不足惜。
老者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走近前,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就像王者傲视蝼蚁,“我关你八年,你可知错?”他那与生俱来的气势显得高高在上,好似和楚律说这些话都显得屈尊降贵。
楚律怔愣了一下,好一会才认出眼前人谁,“嗬……嗬……主……”喉中发出如困兽般的低呐,含含糊糊不知在吼叫什么,荣林则活死人一样昏迷不醒。
“就你如今这样还能为我效力?”老者分明是在笑,语气一如先前那样的平稳,但就是让人觉得有说不出嘲讽和轻视。
楚律挣扎着跪下,或许是困在这小黑屋里太久不动,导致他下跪时能听到骨关节嘎巴嘎巴响。
突然,拖他出来的那些黑衣人之一猝不及防的捂住眉心“哎呦,主子,白眉针,楚律会使白眉针。”
楚律以膝盖跪着爬行,“律……一念之差……对不起……老主子……律愿……白眉针技……献主……”八年不说话,导致他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像是地狱中拼凑出的支离破碎。
老者缓缓冷笑了起来:“白眉针绝技早已失传,虽然你会,但你那一念,起的可是贱奴灭主的念头……”他顿了一下,“你英雄半生却在毒妇挑唆下,妄图谋害主子,我要是放你出去,难保你再起毒念谋算主子命啊。”
老主子这话里的意思是有活路?楚律一怔,闭了闭眼,似乎脑子里有些词汇连接起来了,才睁开眼艰难的说道,“黑……屋八年……律日夜想自由……蝼蚁尚且贪生……律若得老主子……赦免死罪……如何再敢不惜命。”没有命,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不甘心,当年又不是他一个人起了叛主灭主独霸手中所掌握一切的念头,为什么那些人都能在事发后好好活着雄霸一方,只有他被关进黑屋八年卑贱苟活?终于盼到老主子来了,他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放弃。
老者冷笑一下,脸上神情越发轻蔑,“一个白眉针还打动不了我,给你三分钟,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让我饶你一命。”
楚律稍稍抬起右手,捏了个剑诀,对着身边那中白眉针的黑衣人一点点的晃动手腕……就见那黑衣人像看到老者一样的朝他大步走近,对楚律躬身叫着“主子……”
看到这里,老者心里一动,面上越加冷厉,“楚律,难怪你敢起谋逆之心,原来你挖了楚门第一代门主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