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几秒,道:“还有件事,是和徐白有关。”
跑步机停止键倏地被一只大手覆住,周延深停下脚步,胸口起伏着望向梁沉,声音沉沉:“什么?”
梁沉:“徐白他那个朋友你知道吗?”
“我知道。”周延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眉头紧锁。
“他遇害了。”梁沉说,“房间内有大量拖拽血迹,听警方说,是在门口遇害后被拖去了阳台,又从阳台丢进了海里,尸骨无存。”
空气仿若瞬间冻结。
梁沉抬头一看。
周延深低头站着,原本淡漠的眉眼此时如刀锋般凌厉,下颌冷硬地紧绷着英俊五官在日光下变得阴郁和凶悍。
梁沉懊恼又小声地“啧”了一声。
他怎么又忘了“尸骨无存”这四个字已经是周延深的禁忌词了。
这时,周延深搁在控制台的手机响起。
梁沉看着周延深接起电话,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几句挂断,拿起一瓶水灌完,要走。
梁沉拦住他:“去哪?”
“出海。”
梁沉知道周延深这根轴又犯了,便说:“延深!那可是公海!先不说流速会将人带到哪儿去,就说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月,徐白怎么可能还活着!救援队不是没有去找,但怎么可能找得到?!而且在公海捞人不管是时间人力成本还是资金消耗都是巨大的,你明明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周延深一个字一个字的,几近从唇缝挤出来,“是生是死,我都得亲眼见着。”
眼见周延深已经一点也听不进劝。
梁沉忍不住喝道:“他根本就不是徐白!”
周延深脚步一顿。
梁沉本就对徐白的身份持疑,翡翠号回港后他马不停蹄地托人调查。
“我们一一比对过照片、名字和身世。如果他们真的是来自什么书香门第、名门世族,那怎么可能一张照片都对不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换言之,他们的名字、身份全是假的。”梁沉走到周延深的面前,按住周延深的肩膀,试图阻止自己的好兄弟越陷越深,“延深,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面对梁沉的劝说,周延深只说了四个字:“他是真的。”
不管徐白有没有欺骗他,不管徐白这个身份是不是假的,他都曾经活生生地站在过自己面前。
第一次,他晕海,倒在了自己怀里。
第二次,自己流鼻血,他递来一方手帕。
第三次,为了引起徐白的注意,他拍下雪之玫瑰,也如愿从他那儿听到一声“周先生”。
……
之后的每一幅场景都如同珍藏心底的旧电影,在他眼前一幕幕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