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一个男人平静地迈步走入,他的视线先在室内环顾一圈,最后落在江其帧、以及江其帧身边的小明星身上。
他长相的确是极好,五官轮廓清隽干净,眼眸也如泼了墨似的深邃。
原先还嘈杂的Spa馆陡然息了声音。
各个都带着或吃惊或探究或沉思的目光打量着这位谢特助。
谢时舟浑然不觉,他走向江其帧,微微倾身说:“小江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随即朝曾小路使了个眼色。
曾小路顿时投来感激的目光,从江其帧身边退下,悄悄地离开。
谢时舟并非听不出来曾小路是被人胁迫才打来的那通电话。
此时,江其帧见谢时舟果真来了,心情不由得好转。
他傲慢地调整了下姿势,腿稍一抬,那正在推拿的技师便识趣地起身退到一旁,江其帧抬了抬下巴,道:“我腿酸,你帮我按一会儿。”
谢时舟眼皮轻垂,嗓音淡淡:“你不是喝醉了吗?”
“喝醉了也腿酸。”江其帧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目露讥讽。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们这边的剑拔弩张。
谢时舟能够过来只是因为他不愿其他人卷进与他相关的是非中,不管是曾小路,亦或是周延深。
谢时舟抬了抬唇角,半垂的视线瞥着江其帧,仿佛一点也未将他放在眼里,他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江其帧,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否则,在被胁迫、明知道是在侮辱他的情况下,他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同江其帧讲这么多。
江其帧冷笑一声,神色阴鸷狂妄,他就是要在今天、在今晚,将谢时舟那股清高彻底碾成齑粉,任人都能上去踩踏,凌辱。
江其帧一字一顿:“我叫你按。”
随着这句话落地,门前倏地出现了几名魁梧壮实的黑衣保镖。
公馆的主人章昭也开口看似讲和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谢特助?咱们今日也是沾了小江总的光,才得以见您一面。”
章昭说起话来,句句夹枪带棒、含沙射影:“我听说谢特助之前在什么地方学过几招推拿,不知道能否给咱们公馆内的技师露一手,好让他们学学。”
章昭这简短的两句话,简直杀人于无形。
前一句在无形中贬损了小江总,给谢时舟拉仇恨。
后一句又暗讽他先前是公馆的“头牌”,是低人一等的技师,只配服务伺候他们。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看看这位如高岭之花的谢特助怎么当众出糗。
场馆安静了四五秒。
谢时舟轻轻一笑。
转身拎起圆木桌上的白酒瓶,江其帧和章昭顿时如临大敌准备做出防守姿态,但谢时舟只是漫不经心地转开瓶塞,将酒液倒入小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