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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琰脸红,他近来雪烛萤火,只顾苦读,是不怎么注意锻炼了,加上这些年确实没做过什么重活儿,猛一下才趔趄了,但背上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放下的,因此只笑道:“虞老先生身体好生硬朗。”
虞圊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管他了,只自己径直往前走去。
贾琰也不敢造次,背着东西紧跟在他后面。
之前他跟着虞圊,虞圊身体再好也是个老人,差不多是走一刻歇一刻,可现在,虞老先生健步如飞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停歇。
风雪路重,贾琰近年来又没干过什么重活,背着几十斤的东西一下走了十几里,真是吃不消,但他看着前方脚步不停的老人,凭着心里憋着的一股气,硬往前走,大冷天的,等看见寒山寺的门槛时,他竟兜头出了一脸汗。
小沙弥念了声“阿弥陀福”,从他手里接过了东西。
贾琰握了握手,手上僵硬的一点知觉都无,眼前阵阵发黑,他心里也跟着道:“阿弥陀福”。
累死他了!
等他缓过神儿睁开眼,眼前早没虞老先生的影子了。
他跟小沙弥打听,才知道虞老先生去跟这里的师傅说话去了。
虞老先生在寒山寺住了三日,贾琰也跟着住了三日,寺里清苦,冬日寒冷,一开始他住在寺里专门给他腾的单间里,但是太冷了,烧炭也不行,最后两晚,他都是厚着脸皮跟一群小沙弥挤着睡的。
这三天内贾琰一有空就在虞老先生的眼前晃,拙劣的套着近乎,虞老先生笑眯眯的跟他高谈阔论,看似和蔼可亲,可是一等贾琰酝酿好开始说正事,虞老先生总是“恰好”“有事”,就走了。
三天后,虞老先生跟寺里的师傅告辞,贾琰在旁边接连不住的一会儿一个喷嚏。
虞圊笑:“你是荣国府的公子,何苦找上我这个杖乡之年的人?”
“先生鹤鸣九皋,满腹经纶,德厚流光,我敬仰已久,但求一见。”
“我个老头子,你见也见了,可以走了。”
贾琰一噎,见虞圊甩袖就走,终于不再和老先生玩哑谜了,直接道:“我有事求先生。”
虞圊了然道:“可是要找我拜师?”
贾琰一顿,没有说话。
虞圊却只当他是这个意思,虽然他不怎么露面了,但是来找他的学子就没断过,府上每天都是一大堆的拜师帖子,他都拒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