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之后,她只看到了无尽的灰烬和黑暗。
难道真如席袁成所说的那样,她真的爱上了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吗?
时砚看着女人空洞的眸子,抿了抿唇,说:“我只能告诉你,那次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
邵言呢喃着这两个字,笑了,“那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和徐清扬解释?为什么要让自己背负这项罪名?”
为什么?
时砚沉默,一切的一切皆有原因,但是他不能说。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他知道,还有那个男人,他也知道。
但是没人知道,那个男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不想让眼前的女人困守在自责中度过余生。
邵言放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啊?”
时砚皱眉,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小言,你冷静一点。”
男人的手还伸在半空,就被邵言一把甩开,她笑着反问:“我要怎么冷静?时砚,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
他知不知道,以后,她就会背负着这项骂名苟且活一辈子。
她和徐家是没有关系了,可是傅晴笙呢,席袁成说的对,她就是再坏再狠心,身上也流着和她相同的血。
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她刻苦铭心爱过的男人。
她要怎么才能冷静?
时砚的目光在触及到女人眼底的泪光时,微微一怔,他收回手,眼底有些艰涩。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哪怕这些年一直藏着掖着,到最后,还是没能阻止。
一阵沉寂过后,女人突然问了一句:“他在哪?”
时砚一顿,眉头蹙起:“你要干什么?”
邵言看了他一眼,勾唇:“时砚,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么?你以为我会伤害他吗?”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的情绪再不稳定,也不会伤害他。”女人的目光十分的坚定,她停顿了一下,缓慢的说:“时砚,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永远也不会伤害他。
更不会去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女人的声音落下,时砚有片刻怔愣,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席琛,那个一样,为爱偏执的席琛。
记得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这样平静对他说:“时砚,我就是意识再不清晰,也不会伤害到她。”
为什么?
时砚当时曾这样问过席琛。
可是席琛一直没有回答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因为爱啊,爱会让人理智,也会让人丧失理智。
席琛是前者。
而邵言,是后者。
从断断续续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时砚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轻言,吐出了两个字:“美国。”
邵言一怔,时砚又说:“席琛带她,去了美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