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去,便见林如海正站在窗边,他面上心疼的神色还未褪去。甄芙叹气,看来他是听到黛玉说的话了。
“芙儿,玉儿这几年来都劳你照拂了。”林如海情绪激动,见甄芙出来,便朝她拱手行礼。
甄芙自觉受不起,忙阻了他:“林叔多礼,我年纪小,当不得您行礼。”
“一定要谢的,我在姑苏时也多亏有你相助,恶徒的阴谋才未得逞。”林如海想起那日的怪异见闻,又对甄芙态度恭敬了几分。
甄芙心知他说的是玉佩之事,便看了清沚一眼。清沚机灵地拉了拉雪鹂的袖子,和她进了屋子里。
“不知可否问林叔一些事?”玉佩上有甄芙的气息,那日玉上的防御阵法启动她自然也感受到了。迄今为止,这个世界修行的,她也只碰上了一僧一道并那邪修警幻。
“自然可以。”林如海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把甄芙带到了书房。
丫鬟知道主人有事要谈,奉了茶便轻手轻脚地退下。
甄芙纤细的食指轻轻地点着桌子:“林叔,那日可曾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
林如海自然知道甄芙问的是哪日,想起那日的惊险,他现在也依然心有余悸:“那日有两人来了家中。就是你说过,他们幼时也曾到过你家胡言乱语的妖僧妖道。”
果真是他们,甄芙轻轻颔首问:“那之后呢?”
“之后,他们说玉儿是什么下凡历劫的绛珠草,若要她位列仙班,我便要死。”林如海冷声道:“这一听便是荒谬之语。”
“他们见我未上当,便想直接取了我的性命,”林如海顿了顿,把随身戴着的有了裂纹的玉佩拿了出来:“然后这玉替我挡住了他们,并让那妖僧妖道吐血昏迷。”
“然后他们人呢?”甄芙忙问。
林如海现今仍有几分不可置信:“然后我似乎先听见一个女子的责备声,然后就有层黑雾弥漫,雾散了,那两人却凭空消失了。”
女子,那人应该就是警幻了。甄芙心里嗤笑,她翻过师门历史典籍之类的,压根没有什么杀了人,便能成仙的说辞。反倒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情况较多。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林如海便知甄芙有些常人没有的神异之处,她或许是个真正有道行的人。
他此刻见甄芙面无表情,只能小心试探道:“不知芙儿可否告知,他们到底是何人?又为何盯上了我家玉儿?他们说的话是否可信。”
甄芙见他神色恭敬,颇为无奈道:“他们只是会些妖法罢了,您可千万莫被他们蛊惑。不过,无论黛玉前世是谁,是何身份,她如今都是您的女儿。至于我,不过是甄士隐之女,看了几本杂书,误打误撞会画几个符文的普通闺阁女儿罢了,您不要与我客气。”
林如海心里苦笑,若她这般叫做普通的话,就不知什么是真正的不凡了。听她的语气,玉儿的来历也确有些故事。只是见她不愿透露,林如海也不多问,只笑道:“芙儿太过于谦虚了。”
甄芙一直觉得林如海很有些本事。他胸有沟壑,在宦海沉浮中尚有自保之力。又可为圣上守住盐政,管好钱袋子,同时还有精力与狡诈的盐商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