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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渊登基后,年号定会辰光。之后,他又册了甄芙为后,追封他母后为太后。
徒渊性格务实,几年前又领兵北伐过伊岐,他的威望是尸山血海里实打实挣下来的。因他要求严格,平日里请安的,拍马的奏折少了许多。
大臣们对新皇心里发怵的同时,奏折较之以往,倒是言之有物了许多。
只是,偏偏有人缺心眼,被泼天的富贵迷了心,偏想让新皇纳妃。
徒渊高高地坐在龙椅上,浑身气势惊人。冕冠上垂下的十二冕旒遮住了他的面色,底下正跪着胆战心惊的文武大臣。
“朕已娶妻,且与皇后情谊甚佳。诸位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怎的净放在了朕的后宫?看来你们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失去了年轻时的宽广胸怀,如今只爱把目光流转在后宅了。”
群臣被徒渊平淡的语气臊得发红,过了许久,大学士元焕才垂首,哑声道:“老臣自然知道圣上与皇后娘娘情谊极佳。只是,圣上为天下之主,子嗣是国祚绵延的根基。如今天下大定,圣上是该扩充后宫了。”
徒渊却用力把折子往殿下砸去,他一连砸了许多本,才冷声道:“扩充后宫,绵延子嗣?朕要是不愿呢?”
“还请圣上为天下的稳定而考虑。”元焕一人带头,便有了许多跟风者。
徒渊语气波澜不惊:“朕只娶皇后一人,天下会更稳定。况且,子嗣过多,反而天下不稳。就像各位大人家中的那些庶子一般,他们大多都被养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点心。到头来,他还要坑害百姓。这样的子嗣,有了还不如不要的好。”
徒渊说着嘴角竟勾起了细微地弧度,他隔着冕旒紧紧地盯着元焕道:“你说呢?元大人?”
元焕心里微慌,他埋首,极力让自己语气的平静些:“老臣不知圣上何意?”
“何意?”徒渊冷笑一笑,扫了一眼那些折子:“尔等还是看看这些折子,看看你们的后院。你们自己宠妾灭妻,当然也有了多子多孙的吉兆。但他们却都是些废物!净会干些偷鸡摸狗,强求民女的勾当!”
大臣们闻言,便颤着手,轮流翻着徒渊砸下来的折子,越看越心惊,大多数人都冷汗涔涔,跪伏在殿中喊道:“圣上恕罪,是微臣教导无方。”
“恕什么罪呢?”徒渊摩挲了下自己的手腕,才讽刺道:“朕可劝各位大人一句,俗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尔等既然生了他们,却又不好好管教。如此,还不如不生呢,省得浪费粮食!朕若有这样的子嗣,不消他人动手,朕自己便会亲手将他扼死!”
殿下文武百官心里一寒,却再无人敢应声了。
徒渊见状,便接着道:“尔等自己都后院起火,兄弟阋墙,儿孙不成。自己做不好,便勿要劝朕了。否则,朕都替你们害臊!”徒渊说着,便从龙椅上起身,拂袖而去。
新晋的内相赵利看着殿下各位大臣脸色左变右变,心里不厚道地偷笑,口中却呼道:“众位大人,无事便退朝罢。”
说罢,他便匆匆跟上徒渊的步伐。
自此之后,大臣们很少劝徒渊纳妃。他们可算是发现了,每次他们一提此事,必会被圣上骂得狗血淋头,面红耳赤。次数多了,他们的心态逐渐也像极了那庙里的僧人,感觉一切都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