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京中传来伊岐一族的官兵几次三番带头抢夺附近村庄的粮食,并故意伤人的消息。
伊岐位居北方,多是游牧为生。今岁收成不好,便有了此策。而其首领并未阻止,反倒任意放纵。
其挑衅之意已经明晃晃摆在了光天化日下。
圣上也脸色阴沉地看着殿下皆沉默不语的文武百官,怒火中烧道:“你们的计策呢?平日里如妇人一般为了点小事吵吵嚷嚷,如今在正事上,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臣们心里一紧,纷纷下跪,低头喊道:“圣上息怒。”
圣上怒极反笑:“要我息怒?尔等倒是拿出解决的计策啊!”
苏辰起身上前,拿着白玉笏躬身,朗声道:“回圣上,微臣以为此战不可避免。伊岐狼子野心呼之欲出,我等必须率先出击。”
苏辰是元后的弟弟,是徒渊之舅,他性情也极肖似苏老。
圣上见是苏辰,面色便不自觉缓和了几分,正想开口。岂料就有人突兀地唤了一句:“圣上,此战打不得!我们该求和。”
缮国公说完,又冷冷看了苏辰一眼:“现在时令不对,于我朝形势来说,是劣非优。苏大人此言,微臣觉得不妥。”
“禀圣上。”王子腾闻言,也站了出来:“微臣以为缮国公所言极是。若要打,便该开了春打,如此花费较少,将士行军拔寨也便宜。”
苏辰却冷笑道:“如果照二位大人所说,春日行军,我们倒是来说是行军便宜了。可对伊岐来说,便是平白给了他们一段休养生息的机会。那时他们兵强马壮,对我们才是真正的不利。”
“况且,伊岐旁边的渠州百姓早已不堪其扰。有的粮食断绝,无裹腹之物。有的妻离子散,哀伤度日。他们都是我朝百姓,难道要对这些惨状视而不见吗?”
苏辰情绪激动,他话音一落,殿里就静了下来。
缮国公和王子腾隐晦地对视一眼,心里暗道不好。
三皇子徒瑞见无人再驳,只能自己站出来:“父皇,儿臣认为各位大人所言皆有理。只是今岁收成比去岁差了些,粮草军饷之事在军中至关重要。为了大局,儿臣认为此战不能打。”
“三皇子说得极是,圣上,此战不能打。”许多老臣纷纷点头赞同。
徒瑞见人皆附和自己,便暗暗挑衅地朝徒渊看了一眼。
徒渊面色不变,不为所动。
“如此便该牺牲伊岐百姓,对其惨状视而不见吗?”何老将军扫了一眼四周,嗤笑道:“你们莫与老夫说什么粮草军饷之语,老夫只知道朝中尸位素餐之人并不少。自己吃得脑满肠肥,却把百姓弃之不顾。”
“老将军可莫要血口喷人!殿中之人皆是尽忠职守,清正廉明之辈,您可莫污了各位大臣。”王子腾义正言辞,面上也显得大义凛然。
何老将军却冷笑一声,心里不屑,也根本未搭理他。
王子腾面色不变,却抓紧了手中的玉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