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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阮把食盒打开放在案几上,又倒了杯茶水:“姑娘,喝点水,吃点东西吧。又不用考状元,何必如此辛苦呢?”
甄芙净了手,擦干了水迹,才无奈道:“非是我想如此,只是字丑,不能见人。”
乳酥带香脆里带着淡淡的奶香,甄芙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姑娘的字不丑呀,奴婢看着就挺好。”清阮看自家姑娘天天练字,也不说话,就怕她太闷了。
甄芙浅笑道:“你倒会打趣人,我那字怎能说好。不过,清阮你想识字吗?”
清阮满脸无奈:“姑娘说哪的话,奴婢卑微,怎么能识字。”
甄芙看着袅袅的茶烟,轻声道:“你若想学,我定是教你的。只是我也还向父亲学着,自己也是个半罐子,不知你嫌不嫌弃。”
清阮一听这话心里又惊又喜,忙道:“姑娘说笑了。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您能教我,那是我的福气,我又怎敢嫌弃。”
“我教你的话,是很严厉的,望你到时能坚持下去。不过你先去替我办妥了一事,回来再教你不迟。”
“奴婢不怕吃苦。但不知是要去办件什么事?”清阮微微好奇。
“如此,你先把我私库钥匙给我。”甄芙说着,又用帕子擦了擦手。
“是。”清阮轻巧地从脖子上解下钥匙,小心地递给甄芙。
甄芙到了小阁楼,把箱子都打开。
说是私库,可她压根没什么东西。值钱物件都是封氏、甄士隐、徒渊给她的。
但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能拿去当的。
余下的是些各种花样的金锞子,银锞子,这也不能全当。不过拿一部分也够了。
甄芙沉思半晌,才道:“我院子里人也不少,但我素日只爱你一个伺候。原因便是你机灵本分,不该说的事便不会说。”
“奴婢明白了。”清阮心里了然,尚且青涩的面容立马变得更恭敬了些。
和识趣的人说话就是容易,甄芙浅笑道“如此,你附耳过来……”
嘀咕完了,把钱给了清阮,待她走后,甄芙才蹙起了眉头。
三月中的一日,正是甄府着了火的日子。
这场大火,原是葫芦庙里用油炸祭拜的贡品,和尚不小心,致使油锅火逸,烧着了窗户纸。
这里地势低洼,各户人家多用竹篱木壁做建材。所以火势就这般接二连三,牵五挂四的把十里长街整整烧了一夜。
彼时虽有军民来救,但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火渐渐的熄去,也不知烧了几家。
倒霉的是,甄家在庙的隔壁,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虽然他夫妇并几个仆人的性命不曾伤了,但是家财化却为了灰烬。
甄芙叹了口气,果真当人倒霉起来,就连喝水也会塞牙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