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裴润会没人做荷包,怪可怜的。
阮娆目光一软,立刻被盯着她看的少年捕捉到,掐着时机开了口:
“姐姐能给我做一个荷包么?只要是个荷包就行,我不挑的。”
语气可怜兮兮的。
阮娆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叹了口气。
“那我就现做一个素面儿的给你吧,活儿可能糙一点,你可别嫌弃。”
少年轻轻笑了,倾身凑近了些。
“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欢。”
少年的眼神干净而诚挚,低柔的声线有种别样的缱绻。
阮娆古怪地打量他一眼,心想,若不是知道他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她都要以为他是在撩拨她呢。
暗道一声荒唐,她起身端来了笸箩,飞速穿针引线。
少年陪在一旁,清润温柔的目光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她手里的针线,神色安静又恬淡。
静谧的时光一寸寸滑过,日影逐渐西斜,阮娆手里的荷包终于有了模样,石青色的锦缎荷包,只在角落绣着一个润字。
“真好看,姐姐帮我系上吧。”
阮娆于是低头正要给他系上,却听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阮娆心头一跳,手里的荷包顿时掉在了地上。
裴璟珩真的来了?
真是太不巧,竟让他又看到她闺房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还不知他会什么反应呢。
她低头去捡荷包,却跟另一只手碰到了一起,被他抢了先。
裴璟珩垂眸摩挲着手里的荷包,神色淡淡。
刚才他一进门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原来只是角度问题。
不过这荷包……
裴润觑着他的神色不太对,立刻开口解释道:
“大哥,我的荷包破了,装不了阮姐姐做的桂花糖,只好央求她重新替我做了一个。大哥切莫误会姐姐。”
“你既知道此举会让人误会,为何还要央求她做?府里这么多下人,哪个不能做荷包?”裴璟珩问的一针见血。
裴润顿时哑口无言,抿了抿唇,不出声了。
阮娆刚想维护裴润,却突然想起她如今与裴璟珩之间已经发生了改变,再不能明面上针锋相对,于是和稀泥道:
“表哥,小润他院子里连个丫鬟都没有,三表舅母又专心礼佛,荷包烂成这样都没人给他做新的。我既然是姐姐,照顾弟弟也是应该的,只要心中坦荡无愧,就扯不上什么私相授受。表哥觉得呢?”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用眼神撒娇,非要他点头。
裴璟珩默了一瞬,将荷包递给了裴润。
“既然已经做好了,那就拿着吧。”
“下次若是再短缺东西,直接差人去库房取,就说是我说的。”
“多谢大哥。”裴润接过荷包,紧紧握在手心里。
“天色不早了,淳儿不能在外久留,你们该回去了。”裴璟珩淡淡提醒道。
“是。”裴润垂了垂眸子,转身领着淳儿走了,连告辞都忘了。
只在出门的时候顿了顿,回头望了阮娆一眼,目光幽深漆黑,让人看不懂。
阮娆对他安抚一笑,示意他赶紧走,别再惹怒了世子爷。
裴润于是听话走了。
阮娆让红玉去送他们,自己则倒了杯水,袅袅娜娜走到裴璟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