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听到男丁砍头流放,女眷都被发卖,也有些面色发白,便把这几年放账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只出银子,究竟放了哪几家是旺儿去交涉的,每月的利子钱也是旺儿媳妇交给我。”凤姐儿惶惶道,“我真不知这般严重。”
“也是这几年家中入不敷出,周瑞家的又在一旁撺掇,我才起了这个心思。”
“二太太后来也知晓了,叫我过去问了话,也没说我什么。”凤姐儿解释道。
贾琏叹气:“她当然不会说你,反正赚银子给她花用,风险你自己担着,还能拿捏着你的把柄。一举三得的事,叫我也不会说破。”
“你先前答应我不管家了,前几天又把事情揽下来,是二太太拿这件事来说嘴了吧。”贾琏问。
凤姐儿点头。
二太太见她铁了心不管,只说公中的银钱都被她拿去放账了,她若想辞了管家之事,至少要把放账的银子都收回来,若不然这个烂摊子她可是不会接的。
那可是一笔大数目,凤姐儿如何拿得出这么多现银,只能又把管家的事接过来了。
“这件事捏在二太太手上就是活生生的把柄。”贾琏沉着脸,“明日我便让来旺把放出去的银子收回来,这两日收不回来的,宁愿把两方的借据撕了,也不能再要了。
凤姐儿听完贾琏的话本就有些惧意,遂咬了咬牙:“年前我陪嫁的庄子和铺子来交了租,现银算一算有两千两。再把铺子都卖了,我还有好几套头面悄悄拿去当了,凑一凑也差不多够了。”
放账的银子这两日多少能收回来一些,先把公中的银子补齐了再说。
好在之后可以不用管家,也不用再填补窟窿,只手头上紧一些,一样也能过。
贾琏见凤姐儿如此说,知道她有悔过之心,也笑了起来:“哪到了让你变卖铺子首饰的地步,我手上还有五千两现银,两厢一凑也该够了。”
凤姐儿挑眉。
贾琏便解释是随着林海在南边时攒下的。
淮扬富庶,商贾众多,林海又是本地最大的长官,想孝敬他混个脸熟的人多不胜数。那些够不到林海的,便想着走贾琏的门路。
贾琏也私下也请示过林海,这些孝敬的银子有的能接有的不能接。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数字。
林海让他自己收着,贾琏便拿着银子在淮扬置办了一些田地铺子。等跟着林家来上京前他又把这些产业抛售出去,赚的可远比当初置业时多得多。
凤姐儿听完眼睛都亮了。
“行了,瞧你那样儿。”贾琏啐了一口,“这也是沾了林姑父的光,我这辈子怕是不能让你沾光了。咱们就好好养孩子,看日后能不能沾孩子的光。”
贾琏第二日果真就向衙门里告了假,带着来旺去收回放账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