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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起了风,金角银角的干娘身上传来的?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比起怪味,她更心觉奇怪的还是敖丙冷不丁的现身,“来干什么,总不是来找敖烈的吧?”
对方并不答话,倒是松了手,只是仍静静地看着她。
龙族青年的那双眼睛皎然而澄澈,如海的颜色,剔透至极,与敖烈很相似,抿唇不言,微微敛眸时,显得无辜。
不能否认,敖丙也长了一张极为俊俏的脸蛋。
面庞轮廓分明,气色红润白皙,比之哪吒时而会流露的脆弱感,这个青年是健康精壮的,不说话,反而更显出一种沉稳温和的气质。
……嗯,怎么说呢,怎么感觉他突然去油了。
“我有些事要问你。”他不回答,时青寻仍在继续追问,“华盖星君,我从阿烈那儿得知先前你邀请过他去东海小聚,路上他却遇到了哪吒太子,被其打伤。对此哪吒太子也有他的看法,说是因为虾兵蟹将的挑衅——我想问你,那些虾兵蟹将,是你派来迎阿烈的?”
话说的直接,时青寻想过他可能会含糊或者撒谎,但从他这里得知答案实则是其次。
她只要观察他回答时的神态便好。
是不动声色,还是躲闪。
是滴水不漏,还是意外。
“寻寻。”
可她不曾想,敖丙并未回答,也不算转移话题,仍是含笑问她:“是因为你更信哪吒的看法,所以来质问我吗?”
哪吒也常用这种反问的方式,来规避问题。
但哪吒的反问总含着深切的情绪,脆弱的少年本质并不脆弱,每到那时,他就会无意识展露强势的压迫性,冰冷,且略微咄咄逼人,时青寻一向对此有些反感。
现下里,敖丙的反问却不是。
很久不见,他好像真的去油了,问起问题来也是温和而干脆的,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疑惑的询问,冷静异常,还含着笑意。
“……”这很难答,想了想,时青寻还是答了,“对,从相处时日来说,我更信他。”
“也对。”敖丙仍旧在笑,“如今你是和他关系更好些,上回我说的话,你什么也没有信。”
“可是,你真的打心底觉得和哪吒关系更好么,真的从未怀疑过他在说谎?寻寻,人心难料,神仙的心一样难料。你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将我排斥在外,却不排斥他么?”
时青寻愣住。
面前的龙族青年当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不知为何,她心底却觉得这样的他,才该是更加熟悉的他。
到底哪样才算熟悉?
“——你真的确信,千年前我不曾与你交好过吗?”敖丙又道。
他的音色很轻,像带来海浪湿咸味的风,恬淡的,本是令人心平气和的。
可无端地,时青寻自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燥热,烦闷感很快充斥心底,又以更快的速度爆发。
“你别说了。”她皱着眉,觉得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