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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向这些武器里献祭了你们的血,甚至是一部分生命,才让它们得以对你们失效。但代价……则是你们的力量被削弱,即便是用来防护的能量,相比以前都脆弱不堪。”
荣纪海低头看着还未从地上起身的袁庆平,“从你们使用这种武器开始,你们就已经输了。现在的一切不过就是苟延残喘……放弃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袁庆平撑着枪矛支起自己的身体,疯狂的漩涡在他眼底纠缠,“你觉得,亡命之徒,和大圣人,哪个能活得更久一点?”
荣纪海微微叹口气,他环视一圈周遭的环境,“看看吧,袁庆平——你是最后一个了。”
被对方话语中暗含的意思惊到,袁庆平愣了一瞬,意识到什么,略带慌乱地飞到半空中,甚至没有心思再防备着荣纪海。
事实上,他并不需要飞起来,因为他想要看到的已经主动出现。
休——那头化作的人形的龙,正带着一群被火焰包围的人出现。
“为什么会……”袁庆平惊疑地一个个看过去每个猎龙人的脸,那上面多是恐惧与疑惑交杂,还有些人的目光不住地打量前面的那个看似人类的背影,并没有与袁庆平对上目光。
“显然,我和休有其他的交流方式。”荣纪海并不隐瞒关键,他从容地走到被控制的猎龙人面前,不顾休反对的示警声,执起了地上拖着的锁链。
“就这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荣纪海笑着向休讨饶。手掌上覆盖的火焰被锁链不断吞食,哪怕他尽可能快速地补充上去,也依然没能阻止锁链越来越贴近自己的皮肤。
小臂突然被扣住,荣纪海停了一下,还是放开了锁链,转而将四条锁链单独拉出来,用火焰隔着一段距离虚虚包裹着。
荣纪海握住依然没有离开自己的小臂的手,安抚性地用指腹磨蹭一下对方的手腕内侧,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袁庆平。
“你输了。你高估了其他人对于所谓心头血的渴望,并非所有人都是亡命徒。”
他淡淡地陈述事实,看着袁庆平捂着半张脸,那朵玫瑰愈加泣血。
“哈……和平……”袁庆平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地低声道:“即便能够交流,龙的风险也永远远比人类同族要来得大。你在让全人类陪你一起赌。”
“利益的牵扯远比力量的拉锯来得更加稳定。”荣纪海只是这样说。
“然后呢,那就是永远吗?你又有什么底气能够保证,未来的人类不会被突然发难的,隐藏在人类之间的龙杀死?”
荣纪海还没开口,休突然插话道:“我以为,这个世界从不存在必然的事情,人类理应比龙更加清楚。”
袁庆平这才将目光投向休,好像是第一次才见到对方一样。
“更何况,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压根就不是为了全人类。你称不上是亡命徒,”休顿了顿,思考了一下,“假设我没理解错亡命徒的意思的话。”
“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懦夫。”休轻飘飘地戳穿了袁庆平,又百无聊赖似的转而看向荣纪海,“还是你的演技好一点。”
荣纪海有些无奈,看来休是真的不太待见袁庆平,此时说话的语气字字带刺,全然不顾这句话后,袁庆平与他们身后猎龙人的反应。
袁庆平似乎被戳中了痛点,骤然弹动一下,荣纪海立马警惕地用火焰将对方围拢,恰好挡住对方身上爆出的火星。
“你懂什么……”袁庆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这畜生——”荣纪海一下皱起眉头,眼底染上冰冷,“你这畜生又怎么会懂!”
“已经没了……全没了……虹乐的腿,那么多人失去的生命,还有……还有,没来得及而死去的徐叔,全没了!”袁庆平膛目欲裂,“人类所在乎的,你们龙又怎么可能懂!”
他喘着粗气,长时间执着枪矛所承受的代价,与早在徐青和永远闭上眼时就已濒临崩溃到精神,几乎吞噬了他大半的生命力,即便荣纪海心知对方并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但此时对方的模样,竟已和行将就木之人没有区别。
“你们……再怎么擅于模仿人类,也不过就是冷血动物罢了。”他这样说着,目光却止不住在荣纪海身上游移,时不时又看一眼休,显然还是没有彻底熄了弄明白荣纪海存活原因的心思。
休不太高兴地说:“你这句话该送给人类群体中的某些恶魔。”
不出荣纪海所料,袁庆平一下被噎住了,哑然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但休却突然放缓了语气,“但是,龙族中也是一样的。”
荣纪海心下一动,默不作声地与休对视一眼,便微垂眼帘,将原本两人就商量好的一些事情交由休来说出——这与说服龙族需要由他来一样,来自龙的真诚对于人类来说,远比他这个众所周知的“怪胎”来得打动人心。
“龙族中,同样有着相对于龙族的守则而言的‘恶魔’,在个体差异这一点上,龙与人没有区别。”休看着袁庆平,句句却是在对他身后的猎龙人们说。
“龙没有人类那样丰富又复杂的语言系统,阶级分层上也不如人类那样精密,但有一点,我作为如今,也是往后很久的龙王,可以保证,”他无视了提到某个字眼时,身后传来的阵阵吸气声,“龙对伤人或是吃人,没有任何兴趣。就像你们想延续你们的种族一样,龙也只是想活下去,与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
“说的好听。”袁庆平阴森地开口,打断了脸色各异的猎龙人们的思考,“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能源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