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担忧地看着叶铿然,又错愕地回头看了潭水一眼——
刚才那一眼,是她看错了吗?
在鳄鱼咬住叶铿然时,周围突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令咬人的鳄鱼发出一声古怪的惨叫……那声音怎么形容呢?像是熊孩子被大人抽的那种嗷嗷惨叫。
是水中有更大的鳄鱼阻止了先前那只?不……不对!她觉得,那时水仿佛有生命一样,潭水仿佛瞬间化为利器迎敌,又仿佛化为宽大的手掌,在保护叶铿然——
此刻,潭水安静下来,鳄鱼也沉入水中不见,仿佛它们从没出现过一样。
死里逃生的堇遥根本没有管叶铿然的伤势,甚至连一句道谢也没有,就慌张地爬起来,准备趁乱溜走。
“娘炮!”沈家老三看到了,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叶哥哥都受伤了,你竟然只顾自己逃命上岸,还踩他的伤口!太自私了。”
老二也拦在他面前。堇遥满头水草,头发蓬乱,身上衣衫狼狈,翩翩公子的形象全无,恼羞成怒地吼:“要不是你们来闹场,也不会惊动鳄鱼!还害我落水!不就是被咬伤了吗?堇家有的是钱,四爷我赔他药钱……”
“你!”
眼看沈家兄弟和堇遥就要再动手,沈珍珠走上前,拦在几人中间。从小到大被欺负和嘲笑,这是她第一次看着堇遥的眼睛,没有了自卑退缩:“你一直说我丑,可现在,我觉得你才丑。”
堇遥一愣,意识到自己风度全无,心虚地拉了拉衣襟。
“自私自利的人才丑,不顾别人生死的冷漠才丑。”沈珍珠鼓起勇气说,“就像你现在的样子。”
堇遥的脸色难看得很,随即干笑两声,轻蔑地看着他:“啧啧,真是刮目相看,连你的口齿也伶俐起来了?也对。有其父必有其女,当初你爹想和我家结亲,那吹牛才叫天花乱坠。说你们沈府紫气冲天,是要出凤凰的征兆;你姐妹都出嫁了,待字闺中的女儿就你一个。又说高人看过你的生辰八字,说你的八字贵不可言……不就是想嫁个女儿吗?什么牛皮都能吹得出来!”
“不准你说我爹!我爹只是顾及两家世交——”
“怎么了?我不仅说你爹,还说你娘呢!你娘……”
“够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叶铿然面沉如水,毕竟是做过皇家侍卫的人,哪怕此刻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一双眼睛望过来,清寒凛冽,顿时让人大气也不敢出。
他按着肩膀的伤口站起来,沈家兄弟以为他又会扔下三个字“我们走”,却见他径自走到堇遥面前,俯视对方:“我觉得珍珠很漂亮。”
堇遥先是错愕尴尬,随即露出夸张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哈?我没听错吧?”
“竖起你的耳朵再听一遍,”沈家老大高声说,“我也觉得,珍珠妹妹很漂亮!”
“珍珠妹妹很漂亮!”
“珍珠妹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