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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说过的那番话眨眼都被吞回狗肚子里了,陆旋翻脸不认的速度之快,电光石火都不及,只要班贺一句话,那些都是放屁。
陆旋轻轻将班贺的手从肩上拿下来,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将之抬到唇边,微微侧脸,双唇小心翼翼贴在手腕内侧。
青紫的血管浮在瓷白的手腕上,隔着皮肉传来的温热脉搏,像是他的唇直接触碰到了班贺的心跳。
不似往日直接,两种温度相接触,彼此感受更为清晰。鼻息洒在手腕上,酥麻微痒顺着左臂直往心窝钻,班贺倏地抽回手,莫名颤栗悚然,后颈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官驿。”他横了陆旋一眼,双颊却晕开一片绯色,手腕背在身后偷偷蹭着衣料,借此缓解那股痒劲儿。
陆旋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空落落的手:“不然我就亲别处了。”
他忽而笑起来,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恭卿说,会惦记他。
无视没由来的脸热,班贺正经地说:“你在骆将军手下做事,也要顾及自己性命,万望珍重。”
陆旋郑重点头:“我自然要惜命,我还得活着来见你。”
这话说的,难不成除了活着就不剩别的了?班贺去捂他的嘴,有时候觉得他挺能说的,怎么这会儿一句好话被说得这么不吉利。
班贺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陆旋心里还在细细回味那几句话,擦拭朝仪刀的动作时急时缓,诚实反映着主人的心境波动。
天色渐暗,陆旋将刀收回刀鞘,终于站起身,来到曹因面前。
曹因看他一眼,抬眼望天将脸转向别处,拿起桌面一支细竹筒,闭上一只眼使劲往里瞧,陆旋默不作声地从半开的门里摸了出去。
街面上传来一声更响,落在耳边轰响如惊雷,郑必武身体猛地一震,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郑母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吓一跳,忍不住训道:“多大人了,还不稳重些,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看你走神成什么样了。”
郑必武看向母亲:“娘,儿子困了,先去睡了。”
郑母指着桌上摊开的画像:“这些画像还没看完呢,你倒是选一个出来呀。”
“哪有我选人家的份,人家未必看得上我。”郑必武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给母亲请了安,起身回房。
这间祖上留下来的宅子不大不小,在偌大的京城里就显得尤为微不足道了。郑必武挥手,让宅子里仅有的三四个下人不必管他,伺候好老太太就行。
郑必武回房坐了会儿,心烦意乱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实在无趣,索性解衣去睡了。衣带刚解开,他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硬物敲击柱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