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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郭嘉凑近好奇道,“当初崔烈果真在朝议上说,要放弃凉州,不当派兵平叛?”
“不错,”荀柔点头。
郭嘉满脸嫌弃地摇头,“朝中公卿,竟愚蠢至此,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你若在这雒阳多待些时日,什么事都不会奇怪。”荀柔在棋笥中随手一抓,闭在掌下。
郭嘉盯着他的手,思索片刻,“双。”
手掌展开,露出一枚白子。
两人各在对角星位布下棋子,荀柔捻起白子,在右上自己白子旁“立”。
郭嘉眉稍一挑,下了一步小飞,“你棋风变得如此小心?受教训了?”
“我这是不急不躁。”荀柔悠悠一笑,又落下一枚子,“否则,方才如何发现你的陷阱?”
他的确曾经疑惑于京中人士的逢迎,但至少一直能意识到,对方并非因为他的才华都没有共同语言,哪能相互欣赏。
郭嘉也对他一笑,“先前你在京中名声大噪,都传回颍川,可至我来,你这门可罗雀,连条鬼影子都没有对了,那位当庭反驳崔烈的傅议郎,在何处?这般人物,嘉倒想去见上一见。”
荀柔落下一子,神色微敛,“天子下令南容兄出任汉阳太守,他上月启程,不在京中了。”
“汉阳太守?”郭嘉微惊,“这…”
荀柔无声点头。
汉阳郡属凉州,也就是说,现在傅燮的治区完全在叛军手里,他得先帮忙打回来,才能上任。
“傅南容在征讨黄巾时,曾上书诛杀宦官,以平民怨。”他忍不住摇头。
“禀告侍中,皇子辩来了。”府中侍从匆匆而来,在廊下急声道。
屋中几人相互望了一眼。
“请皇子正堂稍坐。”荀柔撑起来,薄衾滑落,露出背上一片鲜烂颜色,皮肤破得斑驳,整个背部没有一块完好,就像腐烂成片的桃花瓣。
“嘶”郭嘉虽然不是第一回见,还是忍不住替他抽一口冷气,“不是说,不让你教了吗?”
荀攸伸手拿起榻沿上单衣,为他披在身上。
荀柔将手伸进袖子里,伸开手臂站直,剩下的只好请大侄子代劳,“我如何得知你可想瞧一眼位皇子?”
不会吧,他这样都还让教课,真是打工人没人权啊?
“可以?”郭嘉顿时跃跃欲试。
“有何不可,”荀柔道,“正堂都有屏风,你在屏风后躲着看就是反正,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想偷看。”
“知我者,荀君也。”
正堂之内,放了冰鉴凉意幽幽。
“听闻先生有恙,学生特来拜访。”刘辩见荀柔缓步入堂,连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