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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他们钱也挣得不算少,翻过太行山,相邻并州住了很多南匈奴,这些外族人,果然如荀公子所说,什么都不懂,不懂种地、没有盐巴、衣服也是一匹布往身上披,什么都要,只是有点不讲道德。
荀公子就教他们要在半山腰上建市,不能在平地上,再以青壮勇武之士威慑之,如果对方意向不对,就先下手为强。
总之,他们现在不缺钱,给朝廷交一点也没问题。
但荀公子说不用上交,只要向天子保证,愿意为之清洗太行山一带叛匪就行。居然真的没问题,天子就同意了,甚至都没说,要他们干到什么地步。
波连总觉得心底有什么碎了一地。
瞪他,瞪他,还在瞪他……
使者望向波连那双浓眉之下,杀气腾腾的眼睛,一阵胆颤,要不是官服宽大,都能让人看到他下面抖得像筛子一样的腿。
对方向天子上书请降,应该不会对他如何,但一想到这是一个杀人不讲缘由的家伙,他怎么都不敢放心。
要不是一时大意,他怎么会接这样的差使!
“今晚设宴,不知天使可愿与我们同醉?”在茫然过后,醒过来的张牛角,欢欣鼓舞邀请道。
他当了几十年良民,才当两年的反贼,当然还良民心里踏实。
不过,在仪态翩翩、胡子翩翩的使者眼中,这张笑脸就是阴险得很,不会对方就是这样满面笑容,就把屈县令杀掉的?
“不必了,”使者抖抖胡子,抖抖腿,脸上风轻云淡,“在下要赶回雒阳向天子复命,尔等既被招安,当辛勤王事,不要辜负天子信任。”
“一定,一定。”张牛角笑得一脸憨厚。
一转头,等使者走了,赶忙让波连去颍川找荀公子,这几年,他们已经养成习惯,听公子指点。
这是高人神仙啊。
让他除了仰望佩服跟从以外,再没有别的想法。
“带上诏书,”张牛角仿佛没看见身后有些人渴望的表情,“这诏书上写可以举孝廉,还有记吏,你去请教公子,该如何处置,他可有需要。”
波连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什么是举孝廉,也知道孝廉资格珍贵,不过对于大叔这个选择,他丝毫没有异议,或者甚至说,他也认为,将之交给荀柔决定,是本应如此。
……
“咻”
“啊”
荀柔霎时惊醒,按住冒出冷汗的额头。
做梦梦见有人在面前一箭穿心,还挺惊悚的,哪怕是陌生人。
沙沙的雨声,以及狂风抽打着树枝,夏天之中,听着这样的声音,就让人感到凉爽。
荀柔平静心情躺着,缓缓的让空气充盈胸口,又吐出来,宽解雨天气压低,闷气带来的眩晕。
自从前几年那次大病过后,他身体的确不如从前健康,雨天气压低,对他的呼吸系统实在是个不小的挑战。
背后有点出汗过后的湿凉,待会儿他需要起来,将衣服换掉,否则按照近年来的经验,很容易生病。但躺在床上,全身沉重发麻,就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