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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害怕三姐自己不愿意,倒时又闹出事来大家难堪。
二姐眼见他们为难,忙出来给主意,说三姐那样的性子,必得找一个他自己愿意的才成。
贾珍兄弟俩都疑心她看上宝玉,估量着难成事儿,不料二姐却趁机说出了柳湘莲。
贾珍贾琏急着让人有个着落,也不计较这柳湘莲是何许人,满口的答应了。可一时之间,这两人也不知柳湘莲的去向,只能慢慢打听着等。
偏宁府后巷,为了偷娶尤二姐新置办的宅子也被凤姐收了起来,贾琏没那个脸面去讨要,三姐又不愿意回自家去等消息,少不得贾珍出资,亲自给三姐和尤老娘重新置办下住所。
三姐自以为得偿所愿,满心欢喜地等着柳湘莲来迎娶自己。从此再不穿红着绿,安分守常地过起日子来。
过了段平静日子,三姐忽有一日想起二姐来,她一进贾府讯息全无,三姐有些担心,再则,她与老娘的花销有些不够,自从不再接待贾珍父子,她们二人就少有进项了。
偏又过惯了呼奴引婢,肥鸡大鸭子的好日子,一下子也俭省不来。就想找二姐往贾琏跟前磨一些。
贾琏比他哥哥好说话,以前还让二姐帮着管过私房钱,略从里面拿些出来,母女两个也就不愁了。
三姐打定了主意,就去宁府找尤氏。想让尤氏领她去荣府看二姐,奈何尤氏早已厌烦她们姊妹至极,连见都不曾见她。
三姐怨恨这个继姐狠心,发狠自己去了荣府二门上求见,哪里能进去呢?
她们姐妹二人的光辉事迹不过是瞒着上头些,下面的奴才们早就把这姐俩嚼烂了,知道老太太厌烦她们,不止不通传,还言语挑逗奚落了一番。
三姐从不是个能忍气的,此时怒极想要发作,但街面上人来人往不比家里,她再泼辣也有个顾忌,只得恨恨地回家去了,想着见了贾琏再好好告状。
可惜贾琏见一个爱一个,如今正和秋桐如胶似漆,连二姐都暂且丢开手了,更不会顶着老太太的压力去见三姐。可知喜新厌旧,妾不如偷这句老话是不错的。
初夏,花朵渐渐落下,大观园中氤氲这一片绿色,外头时不时传来王军小胜的消息,虽对战局还没有绝对性的影响,但也算是鼓舞了士气。
冯紫英随奏报一起,收到了父亲的家书。如他所料,冯父果然对他妻子的人选没有太多的意见。
信中只嘱咐他好好当值,对于边关的战事一句都未提,这也是他的谨慎之处。
冯紫英知道父亲远征辛苦,前方的战局不容乐观,可却无能为力。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之前冯唐出征时,他本想请命与他一齐出兵,但冯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说冯母,连冯唐也不许他去。
毕竟将军远征出生入死,换来的可能是高官厚禄,也有可能是皇帝的猜忌,远不如常伴帝王身侧前程远大。
按冯父的规划,冯紫英留在京都,不论是对家族还是对他自己,都是最有利的选择。
冯紫英摩挲了一会儿父亲的信纸,摇了摇头,自知深想无意,不如关注眼前。
他的婚事有了父亲的首可,还需要以为近亲长辈出面提亲,才不算委屈了迎春。母亲是不行的,她心中有气,到时候还闹得两家不谐。
思来想去,还是师父张友士最合适,他之前替宁府贾蓉的妻子治过病,也去和荣府的老太太见过礼,在贾府有些情面。
再加上熟人好说话,到时候再请贾珍及其夫人从中调和,这事情多半就成了。
只是张友士如今随儿子在任上,算起来入京也需月余。
幸而贾妃身体欠安,暂且阻了那些投机的人,不然他也不知道贾珍的话还能拖延老太太多久,就怕她急着给贾府拉盟友,随意把迎春许配了出去。
冯紫英自以为考虑的齐全,所以就没把贾府的动静放在心上,一心扑在自己的差使上,想及时挽救他之前在皇帝面前的过失。
万万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所以,等冯紫英休沐回来,终于听到贾珍传来的消息时,他都没太反应过来,新科状元怎么就会去向荣府的二姑娘求亲了呢?
迎春也没有想到,一则惊讶李文英竟然真的高中一榜第一名;二则,虽然之前邢岫烟和她提到过李文英的心思,可迎春也没想到他行动力那么强,几乎是喜讯一传开,李母就带着儿子入府见了贾母和邢氏。
贾家对李文英的高中也是与有荣焉,尤其是王氏,此时看李文英就像在看个金娃娃,虽说翰林苑里不缺做冷板凳的榜眼探花,可这状元的名声还是非同一般的。
此时看着李文英,心里不知有多稀罕,恨不能这荣耀立时出现在宝玉的身上,还一个劲地让宝玉多与他来往相会,说一说做人的学问和处事的道理。
宝玉既不耐烦听这些俗话,又不喜看着自家姊妹谈婚论嫁,所以态度懒懒的。王氏只当他使性子,注意力还是在李文英身上。
邢氏今日算是风光了好一回,看着王氏发自内心羡慕李文英,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对于李母所说之事,也乐得帮腔。
在她看来,迎春这个丫头片子虽与自己谈不上亲近,但也还算有良心,配自己这状元外甥不算辱没了她。
况且,若是自己做成了这媒人,她不打谢媒钱的主意,想必李家也不好太挑剔嫁妆。
老太太要给多少她不关心,只别为难了自己这个继母就是。
有状元的光环加持,贾母果然非常喜欢,此时贾府正合适有场风光的喜事冲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