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示意仆人上前,后者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话语落毕,客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文天……怎么会是他?”温世安喃喃自语,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父亲,必须立即通知温文天过来,当面对质!”温岚的声音坚定,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无法接受自己敬爱的堂兄竟是幕后黑手。
“对,我要亲眼看着他说清楚!”温世安咬牙切齿,立刻命令一名管家,“立刻发消息给温文天,不管他在哪里,都要立刻赶回!”
凌晨时分,大门被推开,温文天神色自若地走进客厅,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仿佛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大伯,这么晚叫我回来,有什么急事吗?”温文天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洛邑身上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芒。
“文天,你自己做过的事,应该很清楚吧?”温世安的声音冷硬如冰,与平时对温文天的慈爱判若两人。
“大伯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文天佯装不解,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洛邑上前一步,冷冷开口:“不必装模作样了,你指使仆人在温夫人的药中下毒,意图何在?”
温文天的笑容凝固,旋即恢复自然,摊开双手,故作无辜:“你是谁?这是从何说起?我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证据已经有人亲口承认。”洛邑侧身让开,那个瑟瑟发抖的仆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仆人颤抖着指向温文天,声音微弱:“是他,都是他指使我的……”
温文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但很快又被掩盖。“大伯,这定是有人栽赃嫁祸,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人呢?”
“温文天,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温世安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大伯,您真的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您的亲侄子吗?”温文天的语气中带上几分哀求,企图打动温世安。
温文天的眼神在众人间游走,似乎在寻找一丝信任的目光,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温岚身上,声音略带哽咽:“岚妹,你总该知道哥哥的为人吧?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伤害家人?”
温岚的眉头紧锁,心中虽有疑惑,但多年的亲情让她难以直接质疑温文天,她的目光复杂,轻声说:“文天哥,如果真是误会,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说清楚。”
温文天见状,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连忙上前一步,诚恳道:“大伯,温家的荣辱我时刻铭记在心,我愿意接受任何调查,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但在此之前,请您先将这人关起来,他的话处处都是疑点,或许是有人背后操纵,企图离间我们。”
此言一出,客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暗自揣摩着温文天话中的含义。洛邑眯起眼,审视着温文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已有计较。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查个水落石出。”温世安沉声道,转身对手下吩咐,“将仆人和温文天暂时隔离,分别审问,找出真相。”
温文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慢着,温先生。”洛邑突然开口,缓缓走到温文天面前,“如果调查只是拖延时间的手段,我们又该如何?温文天,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
温文天面色一凛,强作镇定反问道:“你一个外人,你什么意思?莫非你手里还有什么证据不成?”
“证据,自然是有的。”洛邑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轻轻放在桌上,众人皆是一惊,那玉佩正是温家人特有的信物,“这是在仆人房间搜到的,据说是你赠予他,作为指使他行事的信物。”
温文天的眼神闪烁,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玉佩,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这……这是我遗失的玉佩,怎么会在他那里?”
“遗失?真是好借口。”洛邑冷笑一声,转而看向温世安,“温先生,事实已摆在眼前,如何处理,您心里应有决断。”
温世安深吸一口气,凝重地点头,正欲开口,却被温文天抢先一步打断。
“大伯,我还有话。”温文天语气忽然变得沉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难不成你们没把我这个孤儿放在眼里,你们仗着我父母双亡,这样对待我?”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面面相觑。温岚更是难以置信,嘴唇微动,似是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温文天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隐约泛起了泪光,他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因为父母的早逝而孤独无助,但这不是我应该被如此怀疑的理由。我为温家付出了多少,你们真的看不见吗?每一次危机,哪一次我不是冲在最前面,为了这个家,我甚至放弃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最终将目光定在温世安身上:“大伯,您是我最尊敬的人,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想成为您的骄傲。但是今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寒。在真相未明之前,就这样轻易地把我推出去,在这一刻,似乎对我而言你们太冷血了。”
温文天的话音刚落,整个客厅陷入了更加沉重的寂静,温岚的眼眶也逐渐湿润。她想要为温文天说些什么,却被洛邑拦下。
洛邑见此情景,脸色平静,但眼底却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步上前,目光锐利而深邃:“感情牌并不能改变事实,温文天。现在讨论的不是你对家族的付出,而是你是否真的清白。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无辜,那就更应该欢迎调查,证明你的清白,而非在这里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