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张子凡身后的倾国倾城,还有李存义都连连点头。
唯独李昌平有些不置可否:
“那你所谓争的人,便是那些诸侯么?”
“修礼者王,取民者安,敬士者荣,使贤者强!诸侯只是连接将帅的桥梁,你胡乱掀起战端使民不安,不敬贤士,不尊礼制以天子。”
“有长安一地尚不满足。迎接你的,是召寇、肥敌、亡国、危身,你那些祖先的老道路。”
张子凡像开了机关枪一样,嘚不嘚嘚不嘚一顿诉说。
李昌平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一直等到他说完了,才冷笑道:“尊礼?这府崩乐坏的乱世哪还有礼?敬贤?哪有贤?谁是贤?莫非你是说那些诸侯?”
“哼!”
仿佛知道李昌平是什么意思,张子凡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臣诸侯者王,友诸侯者霸,敌诸侯者危。你如今成为万众瞩目,被诸侯群起攻之,不就是因为敌视他们。”
却在此时。
李昌平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渐渐消失,声音也更添了几分寒意:
“呵……作为蜜罐子里长大的贵公子,你那眼高于顶的视线,也就只能看到诸侯大臣了吧?”
“我不是李嗣源的儿子!”
一句话仿佛被戳动了痛处。
张子凡极力反驳,像是竭力抹除着身上属于李嗣源的印记。
可在接触到李昌平目光以后,声音戛然而止。
“你被谁生,被谁养,孤管不着。孤只知道,你从未因一顿饭而发愁,未因一粒米而拼命。你不懂什么叫人烟几尽,亦不懂什么叫,选男女羸弱者,以给军食!”
“什么?”
张子凡蓦然连连后退几步,嘴唇发白,手掌不自觉的握紧。
想去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就听李昌平继续说道:
“你口中的那些贤能,他们跟你一样,目光所及,皆是千里沃野,那些贫瘠之地,从未入他们眼中。各国分战,马踏良田。那些给他们提供不了税收,没有东西给他们掠夺的人会怎样?你从未考虑过。你也没想过,为什么一地小国,却能连年征战?成男男子征战,家中田地荒废,他们的军粮从哪来?”
“才者骇政,莫若惠之。乱世用才,不论……”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辩驳,但颤抖的嗓音却表示着张子凡心中不平静。
“说了这么多!荀子没告诉过你……乱世当中,实力为尊么?”
说着话,隐含红光的紫霄剑缓缓出鞘。
其上锋芒与李昌平眼中寒光交相辉映,让这片天地的温度都下降几分。
“你不是一直在说孤逆天而行么?你不是说争天下者,需先争人么?”
“孤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是天!什么才是人!”
随着话音落下,内力喷涌而出,紫宵剑红芒大放,将护城河的河水都渲染上了一抹血色。
在他身后,那五千军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到李昌平手中绽放的血色以后,便是满腔的热血喷涌而出,目光一瞬间布满血丝。
那夜披着血袍带领他们走向胜利,赋予他们无穷安心的背影再度浮现脑海。
没有半点犹豫,山呼海啸的声音传出。
“殿下目光所及,当无我大唐之敌!”
“愿以此腔血,再铸大唐威!”
五千人却是喊出了五万人的气势,天空中刚刚凝聚的乌云都被冲散。
对面的倾国倾城,更像是被唤起了血脉中,传承而来的无尽恐惧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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