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写了很久,才将预知梦里的各种人物脉络,故事情节梳理完。
揉了揉发痛的手腕一转头,王岭却举着盘子,靠在门口睡着了。
白衣若雪的锦衣,金线绣云霞的腰带,半挽着的发用金冠束着。
表哥的眉眼安静,身量甚高,腰也很细。
姜芙蕖支着腮观察王岭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才发现他眼下青黑,形容憔悴。
愣怔了下,对方就睁开眼睛。
一双眸子因困意不甚清晰,却又因为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被强迫着醒来。
于是眼底生生逼出了一片血红。
“表妹,吃饭了。”
声音倦懒,尾音拉着,还未从长久的噩梦中醒来的样子。
但一和她对视,刚才的眼神和声音又好像是她听错了看错了。
他举了举点心盘,想到等的太久,红豆糕冰凉,笑嘻嘻的,“表哥最聪明了,厨房还热着剩下的,这等凉东西,还是我这皮糙肉厚的吃吧。”
姜芙蕖见他说完就走,蹭的起身,“表哥,你不看看我做了什么梦吗?”
也根本不问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害怕。
王岭抬出门槛的一条腿又退回来,转头朝她一笑,“吃饭大过天,等吃完再说不迟啊。”
*
到吃饭的时候,表哥就和荒年里刚放出来的猪一样,恨不能把碗也吃了。
在青云楼也这样,又吃又拿。
姜芙蕖怀疑他在外面流浪,虽然有钱,可日子并没有过的很好。
她记得表哥往日里最多一顿只吃一碗饭的。
如今他吃了三碗又添了一碗,风卷残云地吃完,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失态而心虚丢人之色。
放下碗,喝口清茶,双手搭在膝头,默默地等她吃完了说话。
姜芙蕖再拿一块红豆糕,抬头发现表哥又睡了。
真是猪啊。
睡睡睡,吃完就睡啊!
白瞎一张令人身心愉悦的脸。
他抱着胳膊身子坐直,头往后仰,呼吸清浅,周遭的点心甜香与他身上的墨香纠缠,你来我往,却从不是为了分出输赢。
搭在胳膊上的白皙手指,漂亮的指节上却有厚厚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