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宜想着,若频繁去药铺,被发现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她轻咳两声,“别去了,左右不过是助兴之物,少用些就是了。”
语罢,顾自将汤盅内的春日饮用几个小药瓶装起来,贴上了“清凉降暑”的标签,放进了自己的药箱中。
黄昏时分,谢阑深果然没回院用膳。
晚间也不回来歇息。
陆初宜只好去书房找他,哪料书房从里头拴上了。
任由她好言好语,里头的人只冷冷道——
“夫人,书房睡不下两个人。”
陆初宜悻悻离去,怀中那小药瓶也暂无用武之地。
不仅是今日,接连两日,那书房都上了锁,防她同防贼一般。
午夜梦回,陆初宜从宽敞的软榻醒来,总会起身去铜镜前照一照,确认自己是否还是十八岁。
一朝重生,还未完全适应,总觉得有些离奇。
待天边浮现光亮,晨曦初露,也到了回门的日子。
陆初宜身穿杏色百合裙,上衣套一件浅粉色对襟大袖衫,端庄对称的妇人髻上插着白玉发钗。
明明是利落干净的打扮,却不失高贵典雅的气质。
按理,她与陆妙仪该一同回门,前世也是如此。
奈何陆初宜这次不想与她同行,故而拖了又拖,才缓缓走出房门,谁知陆妙仪还没走。
晨光下,谢彻骑着大马。
陆妙仪从车厢内探出头,喊住陆初宜:“姐姐怎么独自一人?”
看她独身一人,陆妙仪眼底颇有些幸灾乐祸。
陆妙仪故作惊讶道:“难不成,世子不陪你回门吗?”
陆初宜淡淡启唇,“夫君公务繁忙,责任越大,时间越少,我自然不像妹妹你好福气,能让二弟时时陪伴。”
言外之意,让陆妙仪顿时变了脸色。
反观坐于马背上的谢彻,倒是全然没有察觉到凝滞的气氛。
陆妙仪笑容僵硬,明明无人陪伴回门的是陆初宜,凭什么陆初宜还能从容淡然?
“姐姐倒是嘴硬,我们姊妹间有什么说不得的,拖了这么久,想必是心里不痛快。”
陆妙仪继而作出一副担忧模样,“快上车来吧,这里过往的路人多,被人瞧见姐姐你孤身一人,说几句闲言碎语,恐怕会让姐姐更难过。”
话没说完时,就见陆初宜步子调转,不发一语地朝后头的马车走去。
竟是直接忽略了她的话。
陆妙仪仿佛一拳捶在棉花上,这气没发泄出来,很不好受。
她皱着眉,朝后方那马车看去,正想高声讽刺两句,蓦然听见街巷深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隔着十几丈远的距离,她望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为首的男人身形有些熟悉,一身朱红色官服成了街巷的焦点,此时他策着马,几个瞬息间行至公府门前。
缰绳牵制,马儿引颈。
陆初宜看清了谢阑深的脸,她一条腿踩在踏凳上,没了动作,大致是没想到谢阑深会在这时出现。
身着官服的谢阑深,愈发显得年轻和矜贵,还多了分不同于平常的清隽秀气。
他一脸正色,甚至有些严肃,“抱歉,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