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士兵带着袁宗第到了慧龙城中最大的洒楼《明空楼》。只见兵头对着袁宗第大手一挥,说道:“李大人在上面正等着你呢。”
袁宗第也不知道李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整整衣袖,稳定了下心神,就大步走进了酒楼,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空空的二楼大厅中,只有正中间摆了一桌酒席。李信坐在面南背北的尊位,一个人自斟自饮。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他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手中的洒壶,然后依然如故的喝着。
袁宗第上了楼,看到桌上摆满了刚做好的鸡鸭鱼肉。心里的火更大了,心想咒骂着:“该死的兵头,我面饼都吃饱了,眼前这些如何吃的下!”
不能亏了自己,更不能浪费这些好东西。袁宗第径直走到桌边,撕下一条鹅腿就啃了起来。李信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狼吞虎咽的袁宗第。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就递过去一杯酒水,袁宗第用油乎乎的大手不客气的接过去一饮而尽。
气氛的转换总是在刹那间,喝完酒的袁宗第突然一脸落寞,把手中的骨头扔到桌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用满是油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李信也不说话,回身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半晌后,袁宗第生无可恋的语气说道:“老师智谋无双,我们中了计无话可说,这丰盛的断头饭我谢过老师了。”
李信听闻此言,却是表现出一脸失落的样子。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一股清冷的空气迎面涌来。
“当年在京城,只有你念着情义,助我逃离牛金星的毒害。事隔多年,为师从未忘记,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去杀你。这断头饭不是给你的,而是我留给自己的,你我叙旧一番后,你就离开上山去吧!”
李信的话让袁宗第有点懵了:“你(李岩)的断头饭,老师这是何意?”袁宗第忍不住的询问。
“哎!”一声叹息后,李信开始说起了准备好的说辞。
“我曾是闯王的人,这历史烙印是摆脱不掉的。恒亲王叶布舒派我来平定巴中,本就有考验之意,我念着旧情想给兄弟们一条出路,目前看来是做不成了。一月后我就要回到成都,如此劳而无功徒费兵马物资,怕是恒亲王难以留我性命,所以特意留下你,一是叙叙旧,谢你当年的搭救之恩;二来也就算是告别了。”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上山去吧!兄弟又可以聚在一起了。”袁宗第脱口而出。
“上了山,又能快活几年。到时又是生死离别,我又何必再经历一回。你我都不再年轻了,都没有逆天改命的勇气和机会了。”李信听完袁宗第的话后,苦笑一声回答道。
“老师你学识渊博,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袁宗第一脸期待的望着李信。
“办法我当然有,但没人听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信说完,看了袁宗第一眼,就不再言语了。
话说到这个时候,袁宗第再傻也明白了明白了,李信的这是要他表态,能否听从自己。
犹豫片刻后袁宗第心一横,走到李信面前,单膝着地,双手抱拳说道:“学生愿听老师之言,此生愿追随老师左右。”
李信看着眼前袁宗第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一丝得意。于是双手扶起在地上的袁宗第,感慨的说道:“聪明人应随天下大势而动,早些年间我们为天下穷苦人起兵反对贪官污吏,就是顺势而为,才有事半而功倍的效果。如今天时已变,再执念过去就是害人害己。你我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了。”
就这样,于其李信说服了袁宗第投向自己。不如说袁宗第也来了一回顺势而为,就坡下驴。
这时的刘体纯马不停蹄的回到山上,本来他应该把密信交给最大的首领郝摇旗去处理。正好当天郝摇旗去了另外一个营地,要晚上才能回来。只有李来亨还在本部,刘体纯也没多想就把信给了李来亨去看,李来亨看后也大惊失色,拉着刘体纯来到自己的房间仔细询问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