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提出了建议后四人一阵沉默,每个人脸上都各有表情。坐在上位的吴尽忠此时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吴之茂则抬起头看着帅帐的顶部,好像能看到外面的天空一样。马宝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辅臣等着回答。
王辅臣虽然从李岩那里知道了真实情况,也打算第一个请命前去攻打关口。可自己争取是一回事,让别人算计自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辅臣看到他们三个如此算计自己,心中多有不悦。自从入蜀以来,每次难事都是他去出面,每次打仗都是他冲在前面。以前的事一件件浮现在心中。心头累积起来的不满让他
对吴曳家兄弟的愧疚荡然无存。
王辅臣小吕布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面对着出人头地和忠诚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没有不能背叛的,只有代价不够的。
王辅臣脸上起了难以察觉的一丝冷笑,但瞬间又恢复常态,他起身对着吴三辅说道:“属下听大帅安排就是。”听到王辅臣这样回答,吴尽忠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装做不经意的说道:“即然兄弟们信任你,本帅也就没什么意见了,这回就辛苦你一回,为大家在前面趟趟路。”
“你去整顿下兵马,带上你本部四千人马作为前路军出发,本帅给他两人分配下后面的事。”
王辅臣听罢行礼告退,大步离开了吴三辅的帅帐,等听王辅臣的脚步声渐远,帅帐中的吴尽忠把身子往后一靠,舒服的半躺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案边。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们俩啊,老这样躲在后面怎么能行,让本帅当这个恶人。”说完闭上眼睛开始睡回笼觉。
夔州的这一仗打的实在是无聊至极,顺利的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李岩的大军在袁宗第的配合下一路狂奔,官军很快占据了大小关口,可以说原先的的夔州十八部地盘,大部分已经落在官军手里,
原本在另一关口的刘体纯在听说了袁宗第降清后,也没了要打下去的决心。他带着几十名亲信悄然离去,守关的士兵原本就不想再打仗了,见主官走了就主动打开关口让王辅臣的兵马进来。双方兵马一团和气,有说有笑。这哪像两军对垒,倒像是胜利会师。
李岩站在一处高地,身后跟着袁宗第和来报告情况的王辅臣。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高山间的雾气把这红黄的阳光渲染的犹如仙间。
一阵山间的轻风吹过,把李岩的衣带吹起飘动,从后面看李岩的身姿竟有几分飘飘欲仙,马上就要乘风离去的样子。
“刘体纯带着数十人就要逃走了,我们追还是不追?”袁宗第的问话打破了这须臾的美景,让人们又回到了现实。
这时的李岩望着远遁的刘体纯一行人,并没有派人阻拦的意思,而是对袁宗第缓缓的说道:“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既对得起兄弟也保全了名声。”
袁宗第听到这里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片刻后李岩回身把王辅臣叫到自己身边,说道:“义军之所以能在这贫瘠的夔州坚持数年,就是有当地的谭家支持,你带着人马去扫了他们,找到他们所存的银两,事成后我为你向恒亲王请大功一件。”
“记住,该杀就杀,不要心慈手软耽误了自己前程。”
”所得银两和财货我交来由李大人处理便是。“王辅臣试探的说了一句,想知道李岩真实的意图。
”你不必报我,你亲自己封存押运到成都交给范文程大人即可。“
王辅臣听完要求,转身就要离去办差,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就停下来回身问道:“李大人,那吴尽忠将军那边我如何回话。”王辅臣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自有安排,你听令就是。”王辅臣毕竟跟了吴家多年,自己不好主动翻脸。有李岩做这个坏人他也轻松一些。也就是这一刻起,王辅臣实质上已经脱离了吴尽忠的指挥,褪去了关宁大军的身份。从此以后夔州府这决四川的屏障就落入了叶布舒的手中,从战略上叶布舒的西南彻底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