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钟情抛出白珍珠,又抬手接住。
“帮我作弊。”桑遥抓住他的手,合掌握住。
她一路小跑着,手心微烫,温热的触感包裹着钟情的手背,比那世间最名贵的缎子还要柔软。钟情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脱离那温软触感的瞬间,一股淡淡的不舍爬上心尖。
少年目光垂地,声线清澈:“我帮你,有条件。”
“你说。”
“表面,你是老大,私下,你要听我的。”
“凭什么。”桑遥不乐意。她凭脑子当上的老大,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你我还有赌约在身,三小姐动的手脚太多,已经犯规,我随时可以结束这场赌局。”钟情顿了顿,“还有,你这个无聊的游戏,在我面前玩了两遍。这次要不是我帮你,羽乘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桑遥警惕:“赌约尚未有结果,如何结束?”
“三小姐曾对我的喜好如数家珍,我想,三小姐这么了解我,会猜出来的。”少年阴阳怪气地笑了声。
以茶茶这么阴狠无情的性子,结束赌局,肯定会选择最直接粗暴的法子,比如,杀了微生珏。那么,叶菱歌和微生珏之间就彻底结束了,桑遥不光是输了赌局,还输了回家的筹码。
想想那个场面,桑遥感到一阵窒息。
“都听你的。”桑遥权衡利弊,只好答应钟情的要求。
桑遥好不容易搞个老大当当,却被架空实权,打心底里不爽快。冬日暖阳高照,拉长青衫少年的身影,钟情不急不慢走在前头,桑遥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借他的身体挡风,还能踩着他的影子。
“糖葫芦,卖糖葫芦咯。”
“我要一串。”羽乘风拦住那卖糖葫芦的,取出铜板,买了糖葫芦,递给桑遥,“三小姐,给。”
桑遥心里头那些不爽快,在这根糖葫芦中烟消云散。她拍了拍羽乘风的肩膀:“还是你懂事,放心,我会罩着你的。”
看在糖葫芦的份上,桑遥决定了,帮骚孔雀苟住小命,活到大结局。
羽乘风合掌,文质彬彬地施了一礼:“那以后就多多仰仗三小姐了。”
桑遥刚咬一口那红彤彤裹着糖浆的山楂,就被人抽走了手里的糖葫芦,她急急咽着嘴里的半颗山楂,蹦起来去够钟情的手:“你还给我,不要脸,那是买给我的。”
钟情手长脚长,动作又快,两只手交替着来,桑遥只看到红彤彤的影子在眼前晃着。
“甜的吃多了会牙疼。”
“你先前给我买糖人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微生珏将你托付给我,我有责任管教你,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兄长。”
桑遥是微生家的养女,他是微生家的二公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的算桑遥的二哥。桑遥的糖葫芦是拿不回来了,她气鼓鼓的,不愿跟钟情搭话。
羽乘风提醒:“钟少侠,你手里的那根糖葫芦是我买的。”
钟情碾碎了糖葫芦,仿佛才听见羽乘风的话:“你说什么?”
羽乘风:“……当我没说。”
钟情一下子得罪两个,桑遥和羽乘风都不想跟他并肩走,二人故意放慢脚步,走在钟情身后,彼此用眼神交流,无声咒骂钟情。
钟情懒洋洋地说:“我好像听见有人骂我了。”
“是吗?谁胆子那么大,敢骂我们天下第一的钟少侠。”桑遥小跑上前,追上他的脚步,耸动着鼻尖,没脸没皮地说,“钟少侠,前面有卖烧饼的,劳烦您跑个腿,买点回来,咱们干的是力气活,青楼里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万一蹲点的时候饿了,可以拿来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