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一个青年男子正在低着头啜茶,他神色淡淡,自然的与其他人形成一种很明显的区别。
青年男子身着一件藕色外衫,他的面貌算不得很俊美,只能说是清秀的地步,但那一双眼睛却漂亮得很。
好像在听说书,又好像没有在听。
“首先这第一魔教,名为春风殿,别看起了这么个如沐春风的名字,但它在西南方崇山万岭之中,山中毒虫出没,毒草蔓延,瘴气盈天,伸手不见五指,普通人进去,不出三天就会殒命其中,尸骨被毒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众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好毒的地方!”有人惊叹。
书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那你们可知道,早在莫约十年前,春风殿还说不上第一魔教。”
“这边要说起第二个第一了。”
“啪嗒”一声,有人将薄纱外衫放在了青年男子面前的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
青年男子瞥了他一眼。
那人身着一件红色圆领袍,头戴一顶黑纱斗笠,五官笼罩在黑影之中,也偏头看了青年男子一眼。
有血腥味。
青年男子收回目光,当做无事发生。
“这第二个第一,就是第一恶人。好巧不巧他就是前面说的第一魔教里出来的人。”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中年汉子粗声道。
他这句话说的要对不对,惹得一些读过书的人偷笑。
青年男子身边的那个红衣男人也低笑一声,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这一声笑带着些玩味,又带着一些不屑一顾。
他没有要茶,茶小二走过来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搞的茶小二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青年男人看出茶小二的不知所措,他虽然是个很冷淡的人,但很敏锐,也不完全冷冰冰的。
“这第一恶人,臭名远扬,大名唤作陆绯衣,正是春风殿的殿主。”
“给这位上一壶茶罢。”青年男子掏出两枚铜板放在桌子上。
“好嘞!”茶小二捡起铜板喜滋滋的放在怀里,下去上茶了。
那红衣男人看了他一眼。
青年只微微点头,“相逢即是缘。”
隔着黑纱,男人的表情看不太清,但青年总觉得他似乎笑了一下。
意味深长的。
“陆绯衣虽为春风殿殿主,年纪却不过二十几岁,因何故能被称为第一恶人?这便说来话长了,相传他凭着一身武功,自幼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稍微大一点就开始杀人,但见不舒坦的地方便杀人取乐,老幼妇孺皆不放过,连别人养的鸡狗都要杀干净,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啊!”
“实在是凶残!”
“是啊是啊……”
说起这种恶人,大家都愤愤不平,好像这个人在他们面前就会被丢一身烂菜叶子倒一身的泔水一样,可恶至极。
“秋掌柜,你的茶来了。”茶小二提着一壶凉茶放在了桌子上。
“胡扯。”听着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红衣男子“啧”了一声,“我却瞧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