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烦躁,仿佛心变成了木头被雨淋湿,上面长了许多千奇百怪的蘑菇,人晕晕乎乎的。
他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按理来说……
他转头问陆绯衣:“你的人联系得上吗?”
陆绯衣抬起头:“啊,有点难罢?”
秋月白伸出两根手指头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陆绯衣挑眉。
“我觉得有些怪。”秋月白说:“如果你能联系得上你的人是最好的情况,但是如今,本来按照我们的猜测就算有人追杀也不至于这样跟得紧,而且……”
那些人急是应该的,但是急了还能把他们的路线踩得那么准——即使每次都差一点——究竟怎么做到的??
陆绯衣听了他的疑惑,随口道:“或许他们有高人指点罢。”
秋月白看向他。
陆殿主顿住,陆殿主迟疑:“怎,怎么?”
“高人。”秋月白低头思索,脸色白了几分:“他们当然有高人。”
陆绯衣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秋月白的肩:“你担心他做什么,他再料事如神,难道能料到我们具体的每一步吗?只要有一步他猜错了就全错了。”
陆绯衣微微倾着身子微笑着偏头去看他的表情:“大不了还有我呢,我们两个一起,杀出去也不算差。”
秋月白抬起头与他对视,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水汽氤氲,打湿了他的发与眼瞳,显得格外的黑、沉重,他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多动的蝴蝶,极力隐藏住一部分惊慌与闪躲,将冷漠与平静拉出来与之对抗,但那种欲语还休的神态还是出卖了他自己——他在不安。
经年的恐惧浸润了他,使他一想到某些特定的人或者事物就十分地挣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摆脱。
陆绯衣垂着眼,眼神幽邃,他抬起面前人的下巴,亲了亲,试图安抚他。
他轻轻重复:“别怕,有我在。”
秋月白难得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脸色还是很苍白。
陆绯衣看着他苍白而纤长漂亮的手,反握住他。
握得紧紧的。
雨声潺潺。
秋月白垂下眼,轻轻的说:“我又想到了……那一天,那一天我们在那个村庄,那样大的雾……”
陆绯衣亲了亲他的手:“过去了,都过去了,等我们回去,就想办法替他们报仇好不好?”
秋月白的眼睛亮了亮,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灰暗下来:“但是……”
他身边的人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的不幸。
就像时玄兰说的那样,他好像是一个灾星,所有碰到自己的人都会得到飞来横祸。
时玄兰说:“你会害死你身边的所有人。”
秋月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手握得更紧了。
他想,我绝对不会再让身边的这个人再如以前的那些人一样重蹈覆辙,哪怕是为此付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