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的盯着秋月白,等着他的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然而秋月白却说:“人不是你杀的。”
白满川:“是我。”
秋月白:“不,不是你。”
二人对视。
白满川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诡谲,他一把抓住了铁栏杆,将笼子摇晃得咔哒做响:“是我,就是我!!我往他的药里下了毒,当时毒发,他口吐鲜血,咕噜咕噜的,擦都擦不干净,还是我用湿了的布捂住了他的唇鼻,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是中毒死的还是被我捂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杀了他!!你做什么不信!!来罢,杀了我……”
简直和疯了一样。
说着他几乎要瘫倒在地,绝望的笑声从嘴里发出。
没有眼泪,或许眼泪早已经流干,他在笑,也在哭。
秋月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说:“求你,杀了我罢。”
秋月白说:“人不是你杀的。”
白满川坐在地上,头撞着铁栏杆,发出类似野兽呜咽的声音。
秋月白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平复心情。
又是一阵恸哭之后,白满川缓了几口气。
他又说:“你想知道什么?你问……你问罢,我告诉你。”
秋月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满川说:“死人了,温若和我娘子都死了,温若死在清风城,我娘子死在我手上,我马上也要去陪她。”
秋月白皱眉:“云渺渺?”
“你认识她?”白满川抬起眼,“也是,我听说过你之前有一张人皮面具,全天下做这个最厉害的除了渺渺已经没有别人。”
伤心难过的时候,即使是说到那个名字也会觉得痛苦,白满川现在便是如此,他想到自己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已经灰飞烟灭了,心中便一阵哀恸,或许在一开始便不该迈入这个地方,可他明白的太晚了——到现在已经无可挽回。
他继续说:“你知道么?我根本不会什么医术。”
此话一出,秋月白怔住。
“你觉得惊讶是罢?我现在想也是这样觉得,时玄兰那样精明的人居然能被我欺骗了那么多年……哈,”他低着头:“我妻子因为多年亲自试药,积毒在身,有一天突然就倒下了,我为了救她就开始看她留下的那些记录,虽然不懂医术,但好在记性了得,最后发现有一种药可以勉强让她继续活下去,而这种药,全天下只有得意楼能供得起。”
这就是他来到得意楼的原因。
白满川说着说着笑出声来:“可回首这么多年,我除了让她活下来,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做成,最后她还是死了……可笑,直到她死了我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很痛苦——也是,就这么躺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席话后,昏黄的灯光下,二人同时沉默。
秋月白忽然想到了那个老神医,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将他女儿带回去。
白满川突然又说:“你还想知道温若怎么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