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菩萨笑了,觉得她这样的态度很有趣,又问:“你不好奇,我却有些好奇……我经常在江湖上听见你的大名,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
这样的问题,似乎只有在不熟悉的长辈嘴里才能听见,但花自落的家里人已经死绝了,现在的她,自然是一个这样的长辈都没有的。
她悠悠叹了口气:“菩萨,这样直接地问一个女人的年纪,实在是不太好啊。”
红粉菩萨:“女人问,也问不得么?”
花自落:“谁问也问不得。”
“好极了。”红粉菩萨微微一笑,让弟子将水果端去给她一起吃:“我就喜欢这样有原则的人。”
花自落拒绝了她的好意,她现在不是很想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被拒绝了,红粉菩萨也不是很在意,但这时候她突然说:“我听闻昔年枫红山李木生,机关术了得,只是十多年前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花自落还是漠不关心,轻轻笑着:“是么?那实在是可惜。”
“你觉得他还活着么?”红粉菩萨又问。
“谁知道呢?”花自落又随口答:“也许活着,也许已经变成一捧黄土了。”
红粉菩萨笑了一下,这一笑,如盛开的牡丹,她说:“我倒听说他有一个女儿。”
花自落:“却是个很稀奇的消息,江湖之上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身世。”
红粉菩萨惊讶:“你也不知道?”
花自落笑得很甜:“我好像也没有必要知道。”
雨越下越大。红粉菩萨挥了挥手,女弟子们端着水果盘子退了下去。
“我觉得你们都会点机关术,兴许认得呢。”她悠闲地斜坐着,抚摸了一下鬓角,动作摇曳生姿:“——幸好我们没跟着去,我可不想淋雨,为了那么点东西弄湿我的鬓发,实在是不值得。”
花自落看着一滴一滴往下坠落的水滴,没有说话。
“不过……你虽然不好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不回我,我就偏要找话说。”红粉菩萨嗤笑一声:“——时玄兰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就是派你们来盯着我们罢了,把我们当狗使唤的东西,愚蠢。”
花自落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在她的印象里,红粉菩萨似乎是一个很懒散,古怪,带着些笨的女人,有一点像风月恨。
可是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倒也不能这么说。”花自落违心道:“坞主大概是对我们有些误会了。”
“能有什么误会??”红粉菩萨眯了眯眼,站起身来,将白皙的手搭在栏杆上,傲慢的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呵,他不就是为了那个明月夜吗?但是他不知道……”
说到这时她顿了顿,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这颗好白菜呀,早就被陆绯衣拱了。”
花自落:“?”
红粉菩萨眯着眼看向远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细密的雨。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从古怪转换到幸灾乐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花自落难得升起一点好奇心,非常想听红粉菩萨细说一下什么叫“被陆绯衣拱了”。
这时候红粉菩萨却卖起了关子,再也不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