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骇人一幕令姜稚后退几步,直到身体抵住屏风避无可避。
外头好似有人顶雨疾行,下一秒便冲撞开了门。
春桃手提着被淋湿半截的灯笼,焦炙地唤了声:“姑娘!”
姜稚抖着手拢起衣裳,面色恢复镇定:“不知王爷深夜强闯姜府,有何要事?”
谢宴辞并未说话。
若不是他袖边淌着水,滴落有声,恐怕要以为那道身影只是错觉。
“姑娘,奴婢见宴王殿下深夜前来有些不妥,可殿下一心往里面闯,奴婢劝了也没劝住。”
春桃又急又气。
谢宴辞手长腿长,她在后面跑岔了气也没追上。
“无妨。”姜稚缓缓沉了口气。
本以为这几日谢宴辞没有出现,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去。
只是现在暴雨如瀑,春雷阵阵,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姜稚侧着脸看向春桃:“王爷来的时候,可有旁人看见。”
“院子外伺候的都歇下了。雷声阵阵,奴婢担心姑娘害怕,所以才想着看看,结果就看见王爷……”
想到一转身看见谢宴辞的情形,春桃捏紧了手里的灯笼。
满身煞气,真正如阎罗殿的恶鬼一般。
姜稚还未说话,就听见谢宴辞一声冷笑。
“看见又何妨,怎么,姜姑娘如今还有什么名声可讲。”
姜稚面色不变,哄着春桃出了门。
又拿了火折子,将灯点上。
火光跳跃,让屋子里冷凝的气氛也缓和了几分。
“臣女身份卑微,名声坏了也就坏了。只是,夜深雨急,王爷何苦来这一遭。”
狂风将窗棂吹的哗哗作响,冷意袭人。
姜稚转身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
回身时谢宴辞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立在她身后,眼底满是晦暗不明。
两人挨的极近,几乎呼吸相缠。
她连忙退了退,垂着眼将帕子递给谢宴辞:“王爷若无事早些回去罢,夜雨凉寒,当心身子。”
谢宴辞不接,眼睛落在她细白的手指上,竟是不屑地笑了起来:“姜姑娘,有一事本王着实困惑许久。”
姜稚困乏,又被惧意包裹下意识掐着掌心醒神:“不知王爷困惑何事?”
她不是想解惑,只想快些送走这尊大佛。
谢宴辞眉眼阴云遍布,语声却不温不火:“一直以来,你好像比旁人都要怕本王,这是为何?”
从国公府开始,每次遇上了都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哪里还有初次相见的大胆。
姜稚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上辈子与谢宴辞抵死相缠的那一晚。
两人先是在榻上,又迷迷糊糊的到了书案。
随着不断的碰撞,案桌上的书砚纸笔落了一地。
“姜夫人的身子可真软……”
沙哑的声音像是还贴在耳际。
姜稚的睫毛抖的厉害,一双眼睛更是不受控制的看向谢宴辞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