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沈朝外喊:“小李!把雪老师叫过来。”
“好嘞!”场记立刻去叫人。
雪老师没在忙,人一会儿就来了,看完回放,她也点了点头,“不错,比双人的好。”
孟沈嘴里“啧”了下,使个眼色把她拉到一边去。
边上的助导挪了几步,蹲远了,孟沈心烦,吸了口电子烟,靠近说话一股子水果味,“这本来是双人镜头,你要让给她?”
雪年皱了下眉。她惯来瞧不上圈子里的这些勾心斗角,孟沈这番话撩着她的红线了。
孟沈懂了她的意思,眼神有点不自在,连忙遮遮掩掩地猛吸一口烟,清清嗓,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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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金斯娇演完找曹小絮要来了手机。演得挺好的,她心里有数,但她也看见雪年进了导演棚。
成为一个半吊子演员还不满一年,金斯娇一贯是剧本怎么写、导演怎么要求就怎么来,可演员的表演状态太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她必须主动去摸索、调动自己的情绪——这几个月她一直是这么做的,磕磕绊绊,差强人意。
但前几天那场吻戏留下的余韵远比金斯娇想象的要深,一看见雪年,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被雪年知道或许会报警抓她的画面。
这些画面使得金斯娇在镜头下被放大的表演变得异常滑稽,她像一条被脱了鳞片的死鱼,背脊直挺挺地竖着,一边僵硬地念着剧本上台词,一边眼中还闪烁着诡异的光。
改戏这样的事在剧组并不少见,但话语权从来不属于末流小演员,她不想让雪年误会,就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
怎么解释……
金斯娇在对话框里打出了一行字,停了两秒,又通通删了。
“金老师?”
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的声音,她心漏了一拍,立刻关了手机。
雪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离她大概一米远的另一张折叠椅上,朝她浅声说:“别担心,演得很好,孟导很满意。”
金斯娇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她一贯不会说话,“谢谢。”
人特地来安慰她,就拿声谢谢来糊弄,怪不礼貌的,说完金斯娇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在雪年面前或许本来就算不上好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但雪年没在意,挽在耳后的卷发散落下几缕,她伸手勾了下,语气变得比刚才更亲和,“金老师今年二十二岁?”
“……是。”
雪年:“年轻演员能有这样的领悟能力很不容易,好好坚持,会有出头的那一天的。”
有人心头不可掌控地一颤。
雪年说完温和地笑了下,没再多言,退场去休息。金斯娇一个人坐在折叠椅上,挑着这两段话前前后后琢磨出十几种意思。
一会儿想,雪年好像是在夸她,高兴得不行,一会儿又为“金老师”这个称呼惴惴。
她比雪年小八岁,入圈没几年,反过来被出道十多年的前辈叫老师,总觉得有点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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