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大梁的天,要变了。
这些政事上的暗潮汹涌,萧宝姝一概不想听,她只忧心着梁珩的病情。
祖父萧清远也来过太子府,萧宝姝只抱着他哭,萧清远十分心疼萧宝姝,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免得让自己孙女才十六岁就要守寡。
表哥陆从风他一个人不好进府,只能陪着母亲临川公主入府探望萧宝姝,萧宝姝当时正哭得伤心,临川公主在劝她,陆从风默然良久,终于道:“表妹,你要是哭坏了身子,殿下怎么办?”
萧宝姝哽咽道:“殿下都成这样子了,我还要这身子还干什么?”
陆从风愣了下,才道:“你不心疼你自己,有人心疼你,比如……你祖父,还有我母亲……”
萧宝姝用帕子擦拭了下眼泪,道:“表哥,我真的好怕,如果殿下真挨不过去,我怎么办?”
临川公主也很黯然,照现在这情形,梁珩十有八九很是凶险,难道萧宝姝真的要年纪轻轻守寡吗?这孩子才十六岁啊!
可是,一个守寡的太子妃,又有谁敢娶呢?临川公主是真不忍心看到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落到这般境地。
临川公主顿了顿,道:“宝姝,殿下这病,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萧宝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她眼前一亮,拉着临川公主的衣袖:“舅母,快告诉我。”
临川公主道:“距离京城五十里外,有一座东玄山,山上有座药王庙,听说那里的药王菩萨十分灵验,住持也有点神通在身上,去年东平侯家的公子也感染了疫病,差点人就没了,他母亲去拜了拜,住持给了她一把香灰,让她将香灰和药一起服,她家公子竟然就好了,所以我想,你去上山拜拜,殿下的病或许会有点转机。”
萧宝姝还没开口,陆从风就道:“母亲,这就是您的法子吗?香灰也能治病吗?要我说,还不如去民间遍访神医呢。”
临川公主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从不信神佛,可是圣上已经遍寻了名医,都无计可施,那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呢。”
萧宝姝听后,忙道:“舅母说的是,我马上就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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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姝心急火燎,马上就坐了轿子出府赶去东玄山,陆从风怕路途遥远有个万一,也陪她去了,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就奔赴五十里外的东玄山。
到东玄山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萧宝姝虽然心急,但也知道天黑不能上山,于是一行人先去不远处的驿馆歇息。
驿馆还是头一次遇到身份这么尊贵的贵客,驿官都吓得手足无措了,还说要请京兆尹派兵来保护,萧宝姝谢绝了,她还不想惊动太多人。
陆从风则道:“张大人,这里有我和太子府的侍卫在,不必担心。”
“是,小侯爷。”驿官卑躬屈膝,他抬头偷偷觑着陆从风,心想这满京城都称浪荡无状的陆小侯爷,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剑眉星目的潇洒少年郎,看来人言未必可信。
萧宝姝进入驿馆歇息,门口有侍卫保护,她心中焦急,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于是索性披着衣服起来,她点燃蜡烛,坐在桌子前,又拿出梁珩送她的锦盒,里面有梁珩去西州途中送她的簪子,还有用帕子细心包裹的那个碎的泥人。
萧宝姝细心摩挲着金簪,然后又放进锦盒,她又看着那个碎的泥人,眼泪不由簌簌而下,她小声抽泣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宝姝,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宝姝一惊:“是表哥吗?你为什么在外面?”
门外正是陆从风,他说道:“我看那些侍卫也累了,于是让他们回去休息,我一人守在这里就够了。”
萧宝姝听了听外面的声响,似乎是在下雪,她说道:“表哥,外面在下雪吧?你不要守在外面了,进来暖和暖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