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如果做不到第一点,那就要攫取萧长车的胜利果实。其实与北元勾结这种事情,关外有名有姓的实力,只怕都脱不了干系。泰安城没有吗?北元在泰安城还堂而皇之地设有办事处呢!还在哪里公然地倒买倒卖呢!多少战略物资从泰安城流到了北元,比起宝瓶州,只怕泰安城更可以被戴上里通北元这顶大帽子。
不排除严圣有硬梆梆的把柄落到了萧长车的手里,如果确认了这一点,那就要以行辕的名义,将行动的主导权拿到手里。
你萧长车也是我行辕的部将,令狐野是关外军事民事的唯一领导者,萧车骑为民除害,自然也是奉了令狐大帅的命令,所以最后瓜分果实的时候,令狐大帅自然也要拿一份。
令狐知书当然也知道这一趟宝瓶州之行,便如同火中取栗,想要从萧长车嘴里掏出他已经吃下去的果实,只怕难上加难。
不过自己此行,也不过是为了拖一拖时间,麻痹一下萧长车。
此时发生的太突然,行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振武城,战争机器正在隆隆启动,令狐大帅已经开始了调兵遣将,如果萧长车不服,那么大军压境,逼上一逼,城下之盟,也是必须要签的。
大帅一直容忍萧长车,一是因为爱才,想要收容萧长车为己所用,毕竟萧长车的才情就摆在那里,将来要经略天下,这样的人才是有大用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萧长车这样的将才更是难得一遇。二来也是不想付出太大的代价,萧长车嚣张跋扈也是有他的本钱的,数千铁骑的确是关外军队之最。
可是现在萧长车的行为已经是在明目张胆地撬大帅的根基,而且已经把屋子撬得乱晃,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塌房的地步了,怎么还可能忍呢!
大道之上出行了一道哨卡,几副拒马挡在道路的中间,十数名士卒荷枪挎刀立于拒马之后,更有几名士兵手里甚至提着弩弓,更加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台八发强弩虎视眈眈。
“什么人,下马,下马!”一名士兵站在拒马之后大声喝斥道。
令狐知书身后一名侍从打马上前,怒骂道:“眼睛瞎了吗?看不到是记室参军?你是萧车骑麾下那一部分的?马上移开路障,参军有重要事情要去见车骑将军!”
那小兵却是两眼一翻,白眼仁多,黑眼珠少:“什么记室参军?老子不晓得。想要过去,就得乖乖地下来接受检查,登记,看看我家首领让不让你们过去再说!”
侍从大怒,正要发作,令狐知书已是打马走了过来,看着对面冷冷地道:“关外现在还是令狐大帅当家,没有变天,区区马匪,居然就敢拦路设卡,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听到令狐知书的话,他身后的一众侍卫齐齐变脸,呛的一声,全都抽出了刀来。尾随在令狐知书身后的常建走了过来,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在一副拒马之上,那拒马卟的一声,便碎成了片片。
拒马之后,十数名士兵看到常建如此威势,都是脸上变色,齐齐后退。
“哟呵,令狐记室好大的官威!”路边一个草棚子里,一个大汉懒洋洋的从一个地窝子里钻了出来。越过了拒马后的士兵,走到了拒马跟前,隔着一个拒马看着令狐知书道:“关外没有变天,所以我们呢,知道当马匪是一个相当没有前途的职业,这不就投奔车骑将军了吗?现在我们可不是马匪,我们是车骑将军麾下兵马。这位老先生,?刚刚损毁的这副拒马是军资,每个作价五十两,是要赔的。”
常建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说来,我便给你凑个整数,一百两如何?”
笑声中,常建一掌拍向了他与大汉之间的拒马,大汉冷笑着伸手一架,砰的一声闷响,常建纹丝不动,大汉却是向后倒滑而去,刷地一下,竟然退去十数步远。路边本来还喧哗的士兵们顿时便都住了嘴。
大汉退得快,回来的却也快,唰地一下又回到了常建面前。
“九品巅峰,果然厉害,我不是对手,不过老先生,损坏的军资那还是要赔的,我打不过,但是我可以喊人!”
常建胜了这一招,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反而拱了拱手道:“不知阁下何人,有些面生,以前没有见过!”
“在下姓谷,名小满,关外道上兄弟送了我一个匪号,叫野狼!”谷小满笑嘻嘻地道:“不过我可是已经改邪归正了,野狼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可是车骑将军麾下游击将军。”
常建点了点头:“果然英雄出少年,看来过不了多久,我关外又要多一个九品豪杰了!”
“借您吉言了!”谷小满笑道:“只不过看似只差一线,但真要做起来,却发觉还隔得老远。老城主说我缺了与高手的生死搏杀经验,可这也不怪我啊!以往碰到的都是菜鸡,两三刀便杀了,像老先生您这样的好对手,可不好找啊!”
常建摆摆手:“我一把老骨头了,谷将军就莫要找我作甚么生死搏杀了,天下之大,英雄何其多也,北元走一遭,说不定就能心享事成!”
“这么说来,我还真要走一遭!”谷小满冲着常建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得辣。不过老先生,军资还是要赔的,您不给我也行,我人微言轻嘛!我让车骑将军来跟您讨!”
一边的令狐知书听明白了。
谷小满,也就是野狼,武道修为距离玄元九品只差临门一脚,而想要突破这一线,就须得与高手进行生死搏杀,在生死之间去悟得那一点经验,这个家伙居然看上了九品巅的常建。
而常建,却不愿与对方交手了。
拳怕少壮!
常建纵然比对方修为高,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却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关键是杀了会引来莫大的后患。萧长车也好,李大锤也罢,没有一个是常建愿意招惹的。
既然如此,何必给人当练功的木桩?
关键是当了,助人为乐了,还得不到一声感谢!
“这拒马,我赔了!”令狐知书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脸面:“都是一家人,回头在给萧车骑拨付军资的时候,另加五十两,如何?”
谷小满一乐,这个令狐知书,倒也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